第437章
“縣主，您快跟奴婢說說，這次去雲家到底結果如何？上將軍知道是柳姨娘謀害了夫人，可有爲您做主？”
終於回到寒香園，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雲夢牽才感覺到有多麼疲憊，又有多麼失落。
“碧春......”
她抱緊膝蓋，蜷縮在牀上，苦澀地笑了一下，
“從小到大，父親爲我和母親做過主嗎？哪怕一次？”
碧春一愣，看着雲夢牽此刻的模樣，便知結果並不好。
她坐到了雲夢牽的面前，心疼地看着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倒是雲夢牽，雖然身心俱疲，根本不想說話，卻還是提起一口氣，把今晚在雲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碧春。
碧春聽後，似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縣主，其實奴婢覺得，如今柳姨娘是死是活反而不那麼重要了。倒是玄蒼王子......”
她觀察着雲夢牽的臉色，抿了抿脣，說道，
“縣主，您聽奴婢一句勸，如今玄蒼王子已經爲您做到了這個地步，今後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奴婢的意思是，玄蒼王子與大小姐之間，再也回不去了。您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把玄蒼王子抓牢。經過這些天，奴婢也看出來了，玄蒼王子對您不是無情無義的，他甘願當您孩子的父親，這還不能證明他的心嗎？如今他與雲家反目，也是因爲您。若不是爲了您，他何苦去查夫人的死因？若不是爲了您，他又何苦去得罪上將軍？這麼做，對他可有半點好處？”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前世的結局擺在那裏，她被吊死，他將雲家人救走。
儘管後來他帶兵回來了，射下了她的屍身，恐怕也是爲了給雲夢蝶換心吧？
她甚至懷疑，她死後看到的那一幕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她只相信她死前發生的事，因爲死後的事，畢竟與她無關了。
“可是......您心裏還惦記着恆陽王，對玄蒼王子並沒有感情？”
碧春接着她的話說，如此試探着她的心思。
見她不語，碧春又道：
“縣主，恕奴婢說句不敬的話，如今就算您對玄蒼王子沒有感情，也要裝着有感情，畢竟如今您能倚仗的人，也只有他了。何況依着奴婢這幾天的觀察，玄蒼王子應是喜歡您的。別的不說，就衝他爲您事事親力親爲的這個勁兒，從前他跟大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奴婢可從未見他爲大小姐做過半件事，更別說親手餵飯、喂藥又喂糖的了！他平日裏是個何等驕傲冷漠的人啊，再者人家可是漠北汗王最寵愛的小王子，惦記他的女人能從漠北排到天羽，他能把誰放在心上？”
微頓，碧春接着道：
“就說奴婢記得最清楚的，不知您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大小姐炫耀說，她想喫玉香齋的點心，玄蒼王子就每樣給她買了一包，殊不知，那是因爲玄蒼王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愛喫什麼。可是前些日子，因着您不喫東西，玄蒼王子便特意差人去買了玉香齋的紅?豆酥，您不覺得奇怪他爲什麼只買紅?豆酥嗎？那是因爲從前奴婢當着他的面說過，您最愛的就是玉香齋的紅?豆酥啊！這一比較，他到底把誰放在了心上，不言而喻了。”
其實不用碧春說，她也是有所感覺的。
還有碧春不知道的，是他私下裏與她的親密，他的吻......
她不是石頭做的，他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裏，只是她不願去多想，更不想去迴應。
這世上，就沒有牢不可破的情。
無論親情、愛情、友情......都會被這樣那樣的利害驅使，最後化爲烏有，害人害己。
與人談情，不如獨善其身。
她冷漠勾脣：
“喜歡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愛情更脆弱的東西了。他喜歡了雲夢蝶十年，如今還不是說變就變？男人啊，都是見異思遷的動物，你能保證他喜歡我一輩子嗎？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又會想起雲夢蝶的好，再回頭去找她，那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