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行最終黑着臉出宮了。
鳳晁壓了白淵行一頭,心情極好,甚至腦袋都不那麼疼了。
這心情一好他就想起了湖邊南卿咳嗽的樣子,臉色好像不太好,宮女給她蓋上了厚衣裳。
鳳晁叫來李德:“去下旨的時候問問她喝了薑湯沒有。”
“是。”
李德剛剛在外頭聽着裏面的動靜,再加上國師大人離開時候臉色嚇人,他還有些提心吊膽呢。
結果現在瞧着陛下神色愉悅,說話語調都鬆懈了不少。
這麼關心美人,不,現在應該叫賢德妃娘娘了,陛下這麼關心娘娘,娘娘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
這才隔了幾日,又是大批的寶物送來了美人殿。
當晚南卿就被封爲了賢德妃,依舊住在美人殿,但是整個宮殿都是用上了皇宮裏最好的東西。
李德口中說的是南美人,不是什麼小奴。
看來暴君是記得她名字的。
但偏要叫她小奴。
南卿接旨,起身時候虛弱咳嗽,李德趕緊伸手扶着:“娘娘要好好保重身體啊,陛下還讓咱家帶話問問娘娘喝了薑湯沒有,陛下是疼愛擔心娘娘的。”
小宮女扶着南卿,南卿想說話,結果咳嗽的無法說話。
李德擔憂極了:“哎呦,怎麼這麼嚴重!你們這些個怎麼都不知道去請太醫啊,快去,娘娘要是身子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一個個就不用活了。”
“是,奴婢這就去!”
南卿帕子捂着嘴巴,小聲說:“薑湯喝過了,但似乎無用。”
李德等到太醫給賢德妃問診完才離開的。
……
“風寒了?”
鳳晁把手裏的書放下,眉間緊鎖。
“是,娘娘她……”
鳳晁直接蓋上書起身:“朕去看看她。”
知道她風寒了,李德還說的那般可憐嬌弱,鳳晁有點坐不住了。
她不是什麼乖巧的主,傍晚在船上低着頭站着,鳳晁那時候有些惱就沒有注意她。
但想着她必定明日送羹湯的時候,會找他撒嬌討好處出氣的。
沒想到居然病了。
一聲不吭。
如果不是他突然冊封她,都不知她病了。
平時那麼會討巧,這次倒是一聲不吭。
明日本來還有冊封儀式,穿上妃位的吉服冊封,但是鳳晁想着免了算了。
人都病了,一切從簡,喫穿用度不會少她便成。
……
原主身體不是很好,在加上來到南陵水土不服等等,今天這晚風一吹南卿就病了。
不過這病不嚴重,病了三分,南卿演到了十分。
喝了藥,南卿舒舒服服躺在牀上昏昏欲睡。
殿內只點了兩盞燈,暖光下讓人更容易安睡。
可是突然殿外傳來動靜。
宮女來到牀榻邊:“娘娘,陛下來了。”
“……”
擾人睡覺,天打雷劈。
南卿不願起來,拉着軟被蓋住半張臉,虛弱的說:“我好暈,起不來。”
南卿這麼撒嬌,宮女心疼壞了,根本受不了。
掌事宮女準備去稟報,結果陛下直接進來了。
鳳晁的聲音傳來:“不用讓她起來,朕進去瞧瞧。”
他人身姿高挑,生的也是極爲俊美的,殿內燈火暖黃,照的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嚇人了。
掌事宮女立刻示意牀邊的那個小宮女退下,留兩位主子在裏頭。
……
鳳晁走到牀邊,牀幔裏的人影都沒有動。
但他知道她醒來了。
鳳晁第一反應不是她不起來接駕,而是病的這麼重?
明知道太醫來看過了她不會有事,但是鳳晁還是莫名的慌亂了一下,快速的撥開牀幔進去看人。
牀上的美人蓋着半張臉,露出的眼睛額頭,眼睛閉着,看不到那對漂亮的眼睛了。
她閉着眼睛睫毛特別長,睫毛在顫抖。
她每次裝睡都裝的很不好。
鳳晁神色溫和了一下,坐在牀邊伸手摸摸她額頭,有點燙,又掐掐臉。
“醒了也不接駕,朕在牀邊站了片刻了也不理人,小奴在憋什麼氣?”
鳳晁的聲音很好聽,特別是現在這樣散漫溫潤的語調。
南卿閉着眼睛,嘴巴悶被子裏說:“暈,困。”
明知道她有可能是說謊,鳳晁還是心疼了。
鳳晁掀開她臉上被子:“別蓋住口鼻,悶着更暈。”
南卿睜開了眼睛,眼圈有點泛紅,鼻尖也是紅紅的,鳳晁想着,莫非是喝藥時候苦嗆的哭了?
鳳晁俯身:“怎麼這麼嬌氣,吹會兒風就能風寒,你這麼嬌在北陵時候是怎麼過的?小奴的身份,應該沒人會無微不至的照扶你吧?”
她雖然一身被養的細皮嫩肉,那是因爲要用皮肉討人歡心。
是奴,又不是主子,這麼嬌氣必定要喫不少苦。
提起北陵,她眼神裏總有淡淡都悲傷,南卿看了他一眼,垂眸:“在北陵時奴經常生病,多喝藥,活下來便好了。”
鳳晁表情微深,摸着她臉動作更用力了,感覺到她溫熱的觸感才內心安定一點。
活下來便好了。
這不就是當初淪爲質子的他嗎?
鳳晁寬衣解帶,道:“朕的小奴這麼嬌,需要有人貼身伺候纔是,朕今夜就好好照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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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