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調走,看來挺急的。
廖閆不在意,只說了一句:“讓他們聲音小點,再讓咱家聽到聲,今夜就都別睡了。”
小太監嚇得一哆嗦,今日督主算是心情好了。
不一會兒外面嘈雜的聲音就沒了,廖閆繼續看着文書。
……
玉榮宮。
南卿含了一片藥在嘴裏,滿嘴苦澀,牙還是抽抽的疼,根本沒辦法入睡。
貴妃一直在一邊陪着,安撫着她,南卿趴在她懷裏閉着眼睛不動彈。
真疼啊,原主以前沒疼過嗎?
真倒黴,剛進入這個身體就要受牙疼的苦,牙疼不是大病,疼起來是真要命啊。
整個宮殿燈火通明,醫女守着藥爐熬藥,太醫在一旁商量方子。
“剛剛我瞧了公主殿下的牙,喫甜食太多了,有些壞了,以後必然還會疼的。”
這六公主下次要是再疼,他們的腦袋又懸在脖子上了。
太醫們拿着帕子擦擦額頭,紛紛愁眉苦臉。
“勸誡殿下少喫點甜食,可行?”一個太醫說道。
留着長鬍子的老太醫搖頭:“嬤嬤說了,殿下平日裏最愛喫的就是甜口東西,恐怕勸誡不了。”
“那這……”
他們只能多研究一些壓制牙疼的方子了,但也只能治標不治本,這牙要是壞了,要拔……
誰敢拔公主殿下的牙啊。
哎,一羣太醫愁眉苦臉,他們彷彿看見了自己的生命盡頭。
除了玉榮宮,外面宮道上的人走路的聲音都放小了一些,特別是靠近竹墨閣的路段,沒人敢走。
等了許久藥才熬好,一碗黑漆漆的藥剛端進來,南卿聞着就皺眉。
真臭,一定很難喝。
南卿本人不算矯情,但這身體非常嬌氣,嬌嫩。
這牙疼疼的她一直掉眼淚,現在聞到這藥味,差點吐了。
南卿死死的抿着脣,感覺一張嘴她就能吐出來。
貴妃接過藥碗:“卿兒,喝了這藥就不疼了,喝完藥好好休息,以後就不疼了。”
“以後真的不疼嗎?”
“真的。”貴妃滿臉疼愛的說:“卿兒,先喝藥吧。”
南卿屏住氣息,喝了一口,然後直接吐了!
“咳咳……”南卿伏在牀邊吐,咳嗽着,牙又疼。
“二二,以後不許給我找這種身體了,我要健康!”
“很健康的,就是有兩顆蛀牙。”
“……”
貴妃拿着蜜餞哄她吃藥,跪在屏風外的太醫聽到裏面的話,一個勁的擦額頭上的汗。
嬤嬤早聽了太醫說的話,上前小聲的勸解:“娘娘,殿下正是喫多了甜食纔會牙疼,這段時間萬萬要少碰纔行。”
貴妃爲難:“可是卿兒喫不下這藥。”
嬤嬤也爲難。
南卿深吸一口氣,直接端過藥碗大口的喝掉,長痛不如短痛,沒這麼嬌氣!
怎麼喝的後果就是,喝了一碗吐了半碗……
還好太醫院這邊做了準備,多熬了兩碗藥。
南卿費勁的喝完藥,整個人都沒力氣了,在宮女的伺候下擦洗乾淨換了一身衣裳,這才躺下。
貴妃沒有走,也同她一牀睡了。
南卿不太習慣跟人睡一張牀,特別是今天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但是這個身體卻很習慣,忍不住的想要往貴妃身上貼。
迷迷糊糊貼在一起。
貴妃輕笑:“我兒這麼大了,還是喜歡貼着娘。”只有拉上帳子,大半夜,她纔會卸下貴妃的儀態。
吃了藥沒那麼快起效果,南卿受不了這牙疼直接進了空間。
南卿坐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抱了個抱枕在胸前,問二二:“廖閆是怎麼死的?”
“五馬分屍。”
男女主角奪得大權,閹黨失勢,廖閆這個賊頭子被抓。
王朝這些年的腐敗全部都怪在了廖閆身上,所有人的怨氣憤恨都在廖閆身上。
世界男主登基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皇城午門處決廖閆,五馬分屍,萬民矚目。
南卿聽得皺眉:“廖閆有苦衷嗎?”
二二:“我這裏只有主角視角的故事,主角視角下的廖閆當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不知他有沒有苦衷,他的確作惡多端。”
到底有沒有苦衷,廖閆爲何,如何如何,都要南卿自己去發掘。
南卿:“如果他純純就是個惡人,我拯救他……”
二二重調:“你需要做的就是改變他五馬分屍的結局,只是改變五馬分屍結局。”
“改成一箭穿心可以嗎?”南卿故意說。
“可以。”二二很認真說。
“……”
還是二二狠啊。
淡藍色的光屏漂浮在空中,南卿看着畫面裏相擁的母女。
二二:“貴妃十六歲生原主,因爲身子骨小,又有人動了手腳,生產時大出血,母女二人的命都是好不容易保住的,她也不能生育了。”
“嗯。”
南卿在二二的空間睡了一晚。
……
竹墨閣,清晨的陽光灑在青石板上,院牆邊的青竹搖晃,樹影映在樓閣牆上。
身穿一襲墨衣的的廖閆踏出樓閣,忽而眼角瞥見了一處彩色。
“那是什麼?”
帶刀太監擡眼一看,立馬飛身到竹上拿下了那抹彩色。
是一隻風箏,還是長着翅膀的貓,風箏圖案用着上等的顏料繪製,一看就是哪個宮的主子的。
廖閆皺眉:“別再讓這種東西飛進來。”
“是。”
那隻風箏的下場便是被捏扁送到了廚房竈裏燒了。
本來還不知道是誰的風箏,沒想到午後風箏的主人自己找上門來了。
門口的小太監遠遠就看見穿着鵝黃色衣裙的公主大步走來。
身後跟着烏泱泱的人,人羣中的南宮卿兒格外顯眼,即使走得很快,頭上的步搖依舊是輕輕晃動。
月頭有些曬,她眼睛微蓋着走來。
“叩見公主殿下。”
門口的人行禮。
南卿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彷彿太監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她傲慢的說:“本宮的風箏昨日掉進去了,你們去找回來歸還。”
太監們低着頭,眼神互相瞥瞥。
“公主殿下,敢問您的風箏是什麼樣式的?”
南卿用手在鼻尖扇了扇,退後兩步,說:“貓,快去找。”
六公主大張旗鼓的鬧到門口,早有人進去通傳了。
廖閆正有煩心事,直接道:“把她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