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夫，我孃的腿摔了有些年頭了，你看看還有救嗎？”
鍾裕大早上去採了藥，午間就在村長家門口擺起了藥攤，不要銀子給村裏人瞧病。
許多瞧不起病的村民聽聞了這個消息都紛紛來了。
鍾裕醫術雖然沒有自己師尊精湛，但是也完全能獨擋一面。
鍾裕認真的替一個婦人瞧着腿傷，摔傷了之後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甚至沒有好好休息，變成了陳年舊傷。
“這位夫人，你的腿傷了有些年頭，想要完全治好是不太可能，但是我可以開些方子讓你好好調養，以後雨季冬日腿就不會那麼疼，雖然還會跛腳，但是十幾年後你也還能走路。”鍾裕說道。
“哎呦，大夫可別叫我夫人，我就是個普通農婦，這方子上的藥……貴嗎？”
鍾裕輕笑：“不貴，鄉間田野就能採到，我教你識別。”
“謝謝啊，鍾大夫你簡直就是活神仙啊。”
類似這樣的病人不少，鍾裕一連瞧了一上午。
最後才發現……
村民已經散去了，鍾裕收拾着桌子上的紙筆，他從袖口中摸出自己的錢袋子，打開錢袋倒過來抖了抖。
啪嗒，一枚銅板掉在桌子上。
孤零零的一枚銅板。
他遊歷半年辛苦賺的錢，沒了。
“師尊要是知道我沒錢了，會不會不帶我遊歷？”鍾裕苦惱極了。
不過想想這些錢幫助到了這些苦命的說明他心裏又滿足了。
鍾裕將錢袋子收好，搬着桌子進了門，一路二院就看見沈之暮在院裏喝茶。
喝的還是上好的茶。
師尊哪來的錢買這麼好的茶？
“師尊。”
“嗯，今日義診情況如何？”
“徒兒瞧了五十餘名病人，他們多數都是幹農活留下的舊疾，和營養不良造成的弱病，無人有性命之憂。”
“嗯。”
鍾裕將桌子擺放好，看日頭差不多也要做午膳了。
“小師妹呢？”鍾裕眼睛找人。
沈之暮擡頭：“她在休息，一會如果沒起來就不要喊她，讓她多睡會兒。”
“好……”鍾裕擡頭看看這大太陽，師尊果然寵小師妹。
南卿在房裏根本沒睡覺，畢竟身體裏有個魔魂，戲份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部做齊。
她一直在打坐，潛心修煉心法。
一整日無果。
天要黑了才落寞的出來。
“師尊，你說晚間要帶我去個地方，是什麼地方啊？”
“不急，用了晚膳再出去。”
鍾裕將喫的端了過來：“小師妹，我做了爽脆的萵筍，你喜歡喫嗎？”
“我不挑食。”
“中午我本來想叫你的，但是師尊說要讓你好好休息，怎麼休息了一個白日還看着沒精神呢？小師妹不要這麼刻苦，我這個做師兄的都覺得自愧不如了。”
“怎麼會呢？師兄這麼厲害都自愧不如，那我乾脆無顏見人了。”
“用膳吧。”沈之暮淡淡說道，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
天黑的很快，天一黑整個村子都陷入了一片寂靜和黑暗當中。
一道白影從天空中劃過。
風呼嘯的颳着臉，南卿抱緊沈之暮，此刻沈之暮正帶着她御劍飛行。
踩在靈清劍身上破風而去的感覺太刺激了，南卿貼緊沈之暮。
“冷嗎？”
“不冷，抱着師尊很暖和。”
“會怕嗎？”
“不怕，抱着師尊一點都不怕。”
沈之暮眼神中劃過一抹笑容，他摟着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窗外的一處高山的山頂，山頂光禿禿的，沒有樹木，只有一片軟軟的草墊。
山下一片漆黑，山頂雖然也是黑漆漆的，但是擡頭可以看見滿天閃閃的星星。
雙腳落地，靈清劍收了起來。
南卿踩在草地上往前走了幾步，她擡頭看着滿天星星。
“師尊是帶我來看星星？”
“嗯，漂亮嗎？”
“很漂亮，一閃一閃的，好多星星。”
夜風颳在臉上不冷，絲絲微涼的感覺，滿天都是星星，風景很好。
南卿看到這樣的美景心情也特別好，她倒是有點好奇沈之暮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麼？單純的帶自己來看星星？還是哄徒弟呢？
沒看出來啊，沈之暮這樣的人還挺會的。
南卿見地上的草乾淨乾脆一屁股坐下了：“師尊你也坐下吧，坐着看星星才舒服。”
“好。”
沈之暮倒也沒那麼多規矩，他肆意的坐下。
南卿忍不住往他身邊靠了靠，然後乾脆微微的靠在他肩膀上，伸手拿了他一片袖子蓋在自己腿上。
沈之暮以爲她是冷也沒出口說什麼。
“師尊，你爲什麼帶我來看星星，而且還不帶二師兄。”
“他聒噪。”
“噗，二師兄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他肯定會傷心的。”
聽到她的笑聲，沈之暮這顆心才放了下去：“帶你來看星星，是不想你悶在房中鑽研心法，修煉之事急不來，爲師知你性子要強，但是也不要強壓自己，知道嗎？”
她已經兩天沒睡好了，雖然口頭上乖乖的說會早早休息，但是那房門一關，誰知道她在屋子裏幹什麼？
沈之暮想着帶她出來散散心，看看這滿天星星或許心情會好。
現在看到她的笑容，沈之暮覺得自己的決定非常正確。
提到心法，雖然還是有些嘆息，但是南卿明顯沒有在屋裏的時候那麼沉悶了，她說：“師尊，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我爹爹請了有名的術士來爲我調理，除了吃藥我日日還會聽他們唸經，他們說我與仙家有緣，說我是修仙的料子，我從小就聽着這些話，甚至我夢裏都覺得我會成爲一個有名的仙師。”
從小耳濡目染，所有人都告訴你你是一個天才，不自覺就把這些話當真了。
當你走出這些話的包圍圈，遇見了更多更優秀的人，然後才知道自己的那點仙資根本不夠看。
魔魂說的那些話深深的刺激着她。
沈之暮皺眉，那些術士怎可對着一個小孩妄下斷言？讓一個小娃娃對未來充滿了超出預計的期待。
“我們能相遇，能成爲師徒，你的確是有仙緣，但是成爲有名的仙師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我知道，師尊，我問你一句話，你必須實話實說的告訴我。”
“嗯？”
南卿眼神期待又隱隱約約害怕的問道：“師尊，我是不是資質很差，極難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