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紜疏在談判桌上都沒這麼緊張過,只覺得背後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犯了致命的錯誤,可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會兒回想起她第一次叫江枝洛老婆時的場景,omega似乎的確有些驚訝,那雙覆蓋着一層溫柔光芒的眼睛都睜大了。
紀紜疏越想越覺得自己露出了太多的破綻,但她臉上的表情並未有明顯的變化,甚至在迎上江枝洛的目光之後,脣邊還勾起了一個笑容。
“枝枝不喜歡我叫你老婆嗎?”
紀紜疏反客爲主,那雙眼定定地看着江枝洛,裏面漸漸流露出了濃烈的情意,隔着屏幕都能燙傷江枝洛。
“我只是太想你了……”
所以情難自禁。
江枝洛接受了這個解釋,主要是omega猜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紀紜疏會失去這幾個月的記憶。
她喜歡的原本就是那個清冷疏離的紀紜疏,喜歡了對方整整兩年多,而此刻的紀紜疏不過是失去了跟她有關的記憶罷了,她的性格在本質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因此江枝洛並未往失憶那方面想,也並不覺得紀紜疏的行爲有多麼違和。
反正她瞭解到的那個紀紜疏一直都是這樣的。
甚至此刻的紀紜疏還要更加溫柔多言一些。
“我也好想姐姐。”江枝洛癡癡地看着屏幕那邊的alpha,“晚上沒有姐姐抱着我,我都睡不着。”
她原本是不打算讓紀紜疏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紀紜疏是真的忙,即使她把這件事情跟紀紜疏說了,也只不過是徒增紀紜疏的煩惱罷了。
但眼下的氣氛實在太溫馨,紀紜疏又一改往常的內斂,變得直白熱烈,江枝洛忍不住也將自己的這些小心思暴露在了紀紜疏面前。
以一種撒嬌的語氣。
紀紜疏原本還不覺得,可聽江枝洛這樣一說,她突然也覺得身邊太空了。
房間裏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又因爲主人離開的太久,就連氣息也變得若有若無。
紀紜疏伸出自己的手臂,手掌搭在了一旁的枕頭上,她總覺得那個地方還應該躺着一個人,她們頭挨着頭,親密地靠在一起,而後慢慢陷入睡眠。
她也好想老婆。
紀紜疏有自己的原則,對工作的態度認真負責,然而此刻她卻生出了一股衝動:
好想就這樣拋下工作,馬上飛往紐約!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轉了一圈,又被紀紜疏壓了下去。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時間有些猶疑不定。
原來,她對江枝洛的感情已經濃烈到這種地步了嗎?
明明對她來說,江枝洛只能算是一個認識的人,儘管她們在法律上有着親密的關係,可那些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有這樣的衝動。
但紀紜疏從看見江枝洛的第一眼開始,心跳的節奏就亂得一塌糊塗,她當時壓根沒法控制自己的視線,只會直勾勾地盯着omega的臉。
認真算起來,這才半天的時間而已,她對江枝洛的佔有慾就已經這麼深了嗎?
這究竟是殘留在她體內的情感作祟,還是她本來就會對江枝洛這樣的omega心動?
畢竟“她”似乎也沒能堅持幾個月。
紀紜疏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無聊了。
現在再思考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嗎?
她對江枝洛的心動是必然的,不會隨着記憶的消失而消失,就算重來無數次,她大概也會喜歡上江枝洛。
所以向晚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拆散她們。
這一次的失憶反而讓紀紜疏肯定了,她跟江枝洛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紀紜疏看江枝洛的目光越發熾熱,視線直勾勾的,目光無意識地在江枝洛的眼角眉梢流連。
江枝洛不是第一次被她用這樣的目光打量,但再來一次都仍然會面紅耳赤,她避開了紀紜疏的目光:“姐姐快休息吧!”
紀紜疏想起江枝洛方纔說的那一件旗袍,她掀開被子,光腳踩在地上,“老婆,旗袍在哪兒?”
江枝洛呆了呆,“你自己放的,你還問我……”
紀紜疏又欺負她!
姐姐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壞呀?
江枝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紀紜疏,“你自己知道!”
紀紜疏還真不知道,幸好剛纔謝揚清帶她在屋子裏轉了一遍,否則紀紜疏連衣帽間在哪兒都不知道。
她推開衣帽間的門,入眼便是江枝洛方纔說的那面鏡子,兩米的高度能夠清晰地將整個身影收入其中。
紀紜疏站在這面鏡子前,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她無聲地冷笑了一聲,“老婆,下一次我們再在鏡子前試一試,好不好?”
憑什麼“她”都有的,她卻沒有?
江枝洛做賊心虛般地擡頭看了一眼,擋板還在,前面開車的anni應該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但儘管如此,她仍然覺得十分羞恥。
“等之後再說吧……”江枝洛回答的模棱兩可。
紀紜疏伸手扶上了這面鏡子,手指在鏡面上點了點,“不行嗎?”
江枝洛別無他法,只好點了點頭,極小聲地回答道:“行。”
反正她從來不會拒絕紀紜疏,不管是再過分的要求,只要alpha想,她都會盡量滿足對方。
紀紜疏彎了彎脣角,將自己臉頰邊的頭髮撩到耳後,那張如同建模般的臉上露出了計謀得逞的笑容,“老婆不許耍賴。”
她什麼時候耍賴過?
江枝洛哼哼兩聲,轉移話題:“你不是要找旗袍嗎?”
她以爲紀紜疏是在故意欺負她,原本還有些羞澀,但轉念一想,更尷尬的分明應該是紀紜疏,畢竟偷偷把撕碎了的旗袍藏起來的可不是她。
因此江枝洛一反剛纔的吞吞吐吐,她揚了揚下巴,眼裏帶着十足的笑意,“旗袍就在你房間的衣櫃裏,第二扇門打開後,最下面的那個抽屜裏。”
紀紜疏按照江枝洛所說的,轉身出了衣帽間,拉開了屬於自己的那間房的房門。
因爲它的主人並不住在這裏,房間裏顯得有些空,但打掃的很乾淨,沒有一丁點的灰塵。
紀紜疏站在衣櫃前,伸手拉開第二扇門。
她的衣櫃裏還掛着一些不常穿的衣服,紀紜疏只瞥了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最下面的抽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