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彷彿聽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即使是穩重如謝揚清,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最平靜的恐怕就是紀紜疏了。
向晚原本還想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結果卻讓她很失望。
她對上紀紜疏那雙冷淡無波的眼睛,不知爲何,明明還想隱瞞一些事情,結果卻全都說了出來,根本不敢撒謊。
“系統……”紀紜疏低聲重複了一句。
她轉頭看了一眼謝揚清,“喬先生那邊準備好了嗎?”
謝揚清點了點頭,“喬先生說隨時都可以。”
向晚不知道他們說的那位喬先生究竟是誰,她心中閃過了一陣不安,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紀紜疏聽見謝揚清的回答之後,嗯了一聲,隨即站了起來。
向晚懵了,“你去哪兒?”
紀紜疏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你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言下之意,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向晚下意識地跟着站了起來,手腳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你不相信我說的嗎?”
紀紜疏用故事來指代她剛纔說的那些話,她覺得自己在說謊?!
紀紜疏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向晚張了張嘴,“那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忽然走進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向晚猛地反應了過來,“紀紜疏!你要對我做什麼?!”
這一幕很難不讓她多想,難不成紀紜疏瘋狂到要拿她做研究?!
紀紜疏沒說話,只是對着那個男人點了點頭,“交給你,喬先生。”
喬先生點了點頭,看向向晚的目光裏透着幾分癡狂和熱烈,“您放心,紀小姐。”
向晚慌忙往後退,可房間就這麼大,她能去哪兒呢?
向晚拼命掙扎,手中的鐵鏈瘋狂晃動着,她甚至連嘴巴都用上了,用牙齒撕咬着抓她的人。
可她畢竟只有一個人,手腳還被拷了起來,儘管她用盡全力掙扎着,卻還是被人強硬地抓住了胳膊。
胳膊彷彿被鐵鉗控制住了,向晚痛得面目扭曲,她的腳在空中胡亂踢着,像離水的魚一樣拼命掙扎。
“紀紜疏!!”
向晚語不成句,那雙眼睜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紀紜疏的背影。
“你會遭報應的!”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怨恨。
紀紜疏原本已經走到了房門口,聽見這話之後,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她轉頭看着向晚,眉頭微蹙。
“也許吧。”
紀紜疏說:“可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強行佔據了別人身體的你,下場應該比我更慘吧?”
向晚呆住了,“你……”
紀紜疏不再理她,擡腳走出了房間,轉身朝着另一邊走去,謝揚清也跟了上去。
兩人進了另外一間房。
整個房間被一分爲二,左邊是書桌,上面還擺放着電腦之類的辦公用品,右邊是一整面屏幕,上面清楚地播放着另一個房間裏的畫面。
從畫面裏能夠看到有人在走動,一臺臺精密的儀器正運作着,不時有人調試着儀器,彷彿還在低聲說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畫面裏出現了喬先生的身影。
他指揮助手將向晚鎖在了一張牀上,向晚的臉上滿是驚恐,但身體卻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這些人擺弄。
喬先生見她怕得牙齒都在打顫,忍不住低聲安撫道:“你放心,我和紀小姐的想法一致,我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虐待你。”
向晚壓根不相信,她們如果不想傷害她,又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向晚以前最怕任務失敗之後,自己會被抹去記憶,成爲最低等的npc。
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最可怕的不是任務完全失敗,而是還沒失敗的時候,就被主角抓住了。
她們會怎麼對她?
解剖?
注射藥物?
精神控制?
向晚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她聽着耳邊未知儀器的滴滴聲,只覺得還不如給她個痛快。
系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腦海中安靜得讓人絕望。
向晚的眼裏滲出了淚水,她用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心中的恨意越來越強烈。
紀、紜、疏!
被她惦記着的紀紜疏正通過監控屏幕,安靜地打量着她此刻的表情。
“謝祕書。”紀紜疏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收回了視線,她的指尖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距離澄清稿發佈的時間還有多久?”
“十五分鐘。”
紀紜疏放鬆身體,背靠在了座椅上,“讓喬先生盯好向晚。”
她只是猜測,或許等澄清稿發佈之後,向晚也會產生一定的變化。
但這種變化是未知的,紀紜疏也不清楚究竟會發生什麼。
謝揚清盯着電腦屏幕,頭也不擡,“好的。”
他沒聽見紀紜疏的回答,不由得擡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紀紜疏用一隻手撐着自己的額頭,神色睏倦的模樣。
謝揚清皺起了眉頭,“您的身體不舒服嗎?”
從昨天開始,紀紜疏就一副睏倦疲憊的模樣,謝揚清原本以爲她只是累了,可這都過了一天多了,怎麼還是提不起精神?
紀紜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兒累。”
具體要說是哪裏不舒服,她又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很累,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從心口處蔓延開來,連帶着四肢都失去了力氣。
謝揚清打量着她的神色,“不然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紀紜疏半合上眼眸,“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說吧。”
她用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按在了手機屏幕上,不知怎麼的,紀紜疏忽然想給江枝洛打個電話。
很難說清楚她此刻究竟是怎麼想的,但偏偏就有一股衝動,促使着她聯繫江枝洛。
紀紜疏的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兩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盯着兩人的合照出神,半晌沒有動作。
一切都在按照她所想的那樣進行,紀紜疏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股不安究竟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爲未知的事物總是讓人擔憂,即使冷靜如她,也不能免俗。
紀紜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紐約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枝枝或許已經休息了。
紀紜疏努力說服自己,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這通電話竟然已經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