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依知道自己勸不聽紀紜疏,只好作罷。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用勺子輕輕攪拌了一下,“你們的婚禮怎麼會這麼趕?”
紀紜疏大概解釋了一遍,顧依依恍然大悟。
她知道紀紜疏前幾天是陪江枝洛回去看望江枝洛的奶奶了,紀紜疏在電話裏面說的並不嚴重,顧依依還以爲老太太只是生了場小病。
“那你們婚後馬上就會要孩子嗎?”
顧依依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勺子,語氣有些不穩。
她知道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紀紜疏跟江枝洛都是奔着結婚去談的戀愛,她們既然已經選定了對方,便是要準備過一輩子。
但心中明白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儘管顧依依早就知道自己應該放棄了,但乍一聽說自己喜歡的人馬上就要結婚了,她的心情還是十分複雜。
紀紜疏似乎在想些什麼,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沒有聽出顧依依語氣中的那一點兒難過。
倒是旁邊的紀央敏銳地察覺到了。
她盯着顧依依的側臉,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忍不住緩緩收緊,握成了拳。
“應該會。”
現在科技已經十分成熟,只是孕育畢竟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過程,紀紜疏想到江枝洛才二十二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就要懷寶寶了,心裏不免有些擔憂。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話,她一定不會這麼早就要孩子。
顧依依深吸了一口氣,“早一點要孩子也挺好的,如果你們自己沒有時間帶的話,可以讓伯母她們幫忙。”
紀紜疏點了點頭,擡頭看向顧依依,“你呢,最近怎麼樣?”
顧依依放下咖啡杯,故作輕鬆地攤了攤手,“我還是就那樣。”
她媽媽其實已經在催她了,但顧依依實在沒有心情去接受別人。
她喜歡了紀紜疏那麼久,對紀紜疏的愛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和本能,顧依依短時間內都很難再對別人敞開心扉。
紀紜疏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最近有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
她說的沒頭沒尾的,顧依依卻還是聽懂了,她說的是發郵件的那個神祕人。
“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顧依依也急,她在明對方在暗,顧依依巴不得那個人能再作點妖,最好露出狐狸尾巴來。
紀央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的,不知道她們究竟在說什麼。
“你呢?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顧依依問道。
紀紜疏搖了搖頭,“等我跟枝枝的婚禮結束之後再說吧。”
顧依依知道她不願意用婚禮去試探那個人,心裏也很理解,“你放心,這件事情瞞得很好,知道的就那麼幾個。”
紀紜疏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顧依依笑了笑,“我們是朋友嘛,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這麼說就見外了。”
她故作不在意,只是那笑容裏卻有幾分苦澀的滋味。
不知道有哪個暗戀者能像她這樣,還要幫自己喜歡的人跟她女朋友打掩護,做她們兩個人的愛情衛士。
紀紜疏揉了揉太陽穴,她最近恢復的還不錯,腺體沒有那麼疼了,只是身體依舊很容易疲憊,工作不了多久就會頭疼。
顧依依見她這副模樣,想說點什麼,只是想到紀紜疏未必想聽,又將那些話都吞了回去。
時間一晃,到了婚禮的前兩天。
紀紜疏緊趕慢趕,終於將自己的工作處理完了,空出了幾天的時間。
她瞞着其他人飛往了紐約,對外只說去出差。
向晚見她最近的狀態都不怎麼好,越發肯定她跟江枝洛鬧矛盾了,且問題還不小。
她最近沉浸在喜悅的心情中,並沒有發現紀紜疏是故意瞞着她的,聽說對方飛往紐約出差,也只以爲紀紜疏是想去找江枝洛求和。
不過以她對紀紜疏的瞭解來看,這一次求和多半又是不歡而散。
她期待幾天後紀紜疏回來的時候,能聽到對方跟江枝洛分手的消息。
紀紜疏去之前並沒有跟江枝洛說起這件事,直到下了飛機之後,她纔給江枝洛發了消息。
收到紀紜疏的消息時,江枝洛正在醫院裏陪着奶奶,此刻正是下午一點多,老太太才喫過飯,正拉着孫女的手一起看電視。
江枝洛聽見自己的手機叮咚響了兩聲,是她給紀紜疏設置的專屬鈴聲。
這個時間國內才凌晨一點鐘,姐姐怎麼會給她發消息?
江枝洛從旁邊拿起自己的手機,看清紀紜疏發來的消息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老太太笑眯眯的,“紜疏過來了?”
江枝洛擡頭看着奶奶,使勁點了兩下腦袋,“姐姐說她已經下飛機了,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用一直在醫院陪着我,去陪紜疏看看婚禮現場吧。”
紀紜疏還沒有真正去婚禮現場看過,之前都只是從視頻裏看了個大概。
江枝洛猶豫了一下,總覺得讓老太太一個人呆在醫院裏不太好,可她又實在想見紀紜疏。
老太太打了個哈欠,“快走吧,我也要睡會兒了。”
江枝洛抱着老太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奶奶,我晚上再來看您。”
她才走到醫院樓下,就看見紀紜疏正朝着醫院大樓走來。
江枝洛揮了揮手,“姐姐!”
紀紜疏一眼看見了omega,她穿着米白色的呢絨外套,搭配一條針織長裙,整個人又溫婉又漂亮,讓紀紜疏想起了她媽媽種的那些花。
明豔地綻放在枝頭。
紀紜疏的腳步快了幾分,江枝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alpha一把抱進了懷裏。
“枝枝。”紀紜疏將自己的頭埋進了omega的脖頸間,使勁嗅了一口對方身上的茶香味,“好想你。”
她越來越習慣將自己的情緒訴諸於口,那些思念和喜歡都在一句想你之中。
江枝洛回抱住了alpha的腰,“我也好想你。”
明明只分開了十幾天,卻好像分開了幾年一樣。
江枝洛每天晚上都必須將那條項鍊放在自己的枕頭旁,聞着屬於紀紜疏的桃香味,才能睡得着。
她以前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一旦沒有了那股熟悉的桃香味,便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