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紀紜疏還是頭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喫醋的模樣來。
這會兒江枝洛心裏的好奇和震驚大過了心慌,她歪着腦袋目不轉睛地看着紀紜疏,期待從對方的反應裏看出更多的不對勁來。
姐姐真的在喫醋嗎?
就因爲她剛纔邀請向晚一起喫午飯?
江枝洛覺得不可能,先不說紀紜疏並不是這麼愛喫醋的性格,就說她剛纔的邀請,紀紜疏應該知道,她並不是真的想留向晚喫飯。
姐姐會因爲這個喫醋嗎?
大概是江枝洛眼中的好奇實在太過明顯,已經到了讓紀紜疏無法忽視的地步,alpha不得不擡眸對上了她的視線,“怎麼了?”
江枝洛抿脣笑了笑,好似發現了什麼小祕密一樣,“沒事。”
紀紜疏捏緊了手中的勺子,將那一碗瘦肉粥餵給了江枝洛,等江枝洛喫的差不多了之後,她才快速地解決了自己的那一份午餐。
因爲下午還有工作,紀紜疏沒法陪着江枝洛,便讓向晚留下了。
向晚跟着紀紜疏一起出差,原本是爲了離紀紜疏更進一步的,結果她只有第一天跟紀紜疏多說了幾句話,之後連紀紜疏的面都見不着。
雖說她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不過轉念一想,她也可以從江枝洛這裏下手。
反正只要能讓這兩個人分手就行。
紀紜疏的警惕心太強了,向晚生怕自己會說錯話,引起她的察覺。
相比之下,反而是江枝洛更好說話,雖然對方也總是說一些讓她無言以對的話,但這也正好說明了江枝洛沒什麼頭腦。
向晚便安心地呆在醫院陪着江枝洛。
omega因爲胳膊一直在疼,連覺都睡不好,乾脆把病牀支了起來,靠坐在牀頭看電視。
向晚幾次想開口,轉頭看見江枝洛臉上冷淡的表情時,又不知道該從而說起了。
怎麼感覺江枝洛的情緒不太高,是因爲傷口太疼了嗎?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電視,江枝洛總算是累了,她打了個哈欠,“向助理,你扶着我躺下吧,我想睡一會兒。”
向晚用手拖着她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枝洛躺下。
靠得近了,她從江枝洛的身上聞到了一股蜜桃烏龍的味道,絲絲縷縷的桃香味裏,夾雜着令人心驚的威懾。
是紀紜疏的信息素吧。
向晚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脣瓣,她們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了?
希望只是臨時標記,如果已經終身標記了,拆散她們的難度將會大大增加。
紀紜疏的責任心很強,如果她真的完全標記了江枝洛,不管日後發生什麼,她估計都不會拋棄江枝洛。
向晚的眉頭皺了皺,等江枝洛躺下之後,她才裝作無意地說道:“江小姐,您和紀總的感情真好啊。”
江枝洛眨了眨眼,臉上有着明顯的睏倦,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說?”
向晚有些臉紅,好像不太好意思,“您的身上有一股很濃郁的alpha的信息素。”
alpha喜歡在自己的omega身上留下信息素,這種行爲可以大大地滿足她們的佔有慾,以警告別人,這個omega已經有主了。
這是一種很常見,卻也很親密的行爲。
江枝洛的臉頰上浮現出了紅暈,她唔了一聲,“是嗎,我自己都沒聞到。”
這很正常很多,大多數omega都不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屬於的alpha信息素,但旁人卻可以很清楚地察覺到。
向晚眨了眨眼,眼底浮現出羨慕的情緒,“真羨慕您和紀總的感情,彼此兩情相悅,又門當戶對。”
江枝洛在心頭猜測着向晚的目的,這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誇她和紀紜疏?
不對勁。
向晚沒等江枝洛回答,又繼續說道:“其實我以前也談過一個alpha男朋友,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後面發現他是一個渣男。”
江枝洛安靜地聽着,向晚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幸好當時我沒有答應他進行終身標記,否則後悔也來不及了。”
接着她像是單純地八卦那樣,好奇地問道:“您和紀總進行終身標記了嗎?”
這個問題其實很私密,以向晚和江枝洛如今的關係來看,她本不應該問出這個問題來。
但向晚剛纔說起了自己的私事,她這個舉動,也可以說是順勢而談。
江枝洛的臉頰越發紅了,她好像沒有察覺到向晚的目的,只是搖了搖頭,“沒有。”
“我們還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終身標記之後,omega的發情期會好受許多,不會再像標記前那樣痛苦難耐,但伴隨而來的,也有新的麻煩。
紀紜疏事後跟江枝洛解釋過,兩個人都一致決定暫時不進行終身標記。
向晚理解地笑了笑,“說的也是,終身標記對omega來說,的確是一種負擔。”
江枝洛睏倦地點了點頭,向晚不再吵她,讓她睡了個好覺。
紀紜疏結束工作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喬安夫後天就要返回法國,本想在臨走前請紀紜疏喫頓飯,但考慮到醫院裏的江枝洛,最終還是把這頓飯推到了來年的春天。
紀紜疏提前給江枝洛打了電話,omega的精神似乎還不錯,她應該是才醒,臉頰睡得紅撲撲的,紀紜疏跟她聊了一會兒,便掛斷了電話。
她先去打包了晚餐,然後才前往醫院。
但醫院樓下的時候,紀紜疏正準備下車,放在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一看,居然是白盈鶯打給她的。
“媽。”
司機下車去了,紀紜疏一個人坐在車裏,醫院的車庫光線有些昏暗,她用手撐着自己的下巴,聽着電話那頭白盈鶯的說話聲。
“還在忙嗎?”
紀紜疏在心裏猜測着白盈鶯的目的,“不忙。”
白盈鶯清了清嗓子,“你現在在哪兒?”
“在外地出差。”紀紜疏聽白盈鶯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她揉了揉自己略微脹疼的太陽穴,“您有事想跟我說嗎?”
如果只是單純地關心她,白盈鶯不該是這樣的語氣。
白盈鶯笑了,“你還說呢,這麼大的事情都瞞着我。”
紀紜疏瞭然,“您知道了。”
白盈鶯說的大事,只可能是她跟江枝洛談戀愛這件事。
白盈鶯輕哼了一聲,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滿,“如果不是被我發現了,你還打算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