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紜疏垂在空中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只可惜江枝洛此刻精神高度緊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紀紜疏的臉上,並沒有發現這一細微的變化。
她的脣落在了alpha的脣角,兩個人柔軟的脣瓣貼在一起,輕的像是枝頭吹落的花瓣,帶着馥郁的茶香,隨着兩人纏繞在一起的呼吸瀰漫開來。
江枝洛緊盯着紀紜疏闔上的眼眸,生怕alpha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
幸好alpha睡得很熟,或許是今天晚上喝了酒的緣故,即使江枝洛都靠着這麼近了,信息素也不可避免地外溢了一些,紀紜疏卻還是毫無察覺。
江枝洛發現alpha連眼睫都不曾顫抖一下,呼吸的頻率更是同剛纔一模一樣,心頭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的腦袋微微偏了一下,脣瓣從紀紜疏的脣角到了對方的臉頰,在對方泛着薄紅的臉上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
這個吻就像是蜻蜓的尾巴輕輕點了一下水面,在她的心頭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江枝洛抓緊了自己的長髮,生怕有一根髮絲垂落下去,驚擾了紀紜疏。
因爲姿勢加上光線不單明亮,江枝洛沒發現alpha被白色薄毯覆蓋住的雙腿在那一瞬間繃緊了。
她心滿意足地直起腰,手指夾住紀紜疏臉頰邊垂下的頭髮,輕輕地替對方撩到了耳後。
發現紀紜疏仍然沒有醒過來之後,江枝洛的指尖慢慢地順着對方的臉頰往下,指腹輕輕地按在了紀紜疏的脣瓣上。
她已經覬覦紀紜疏的嘴脣很久了。
江枝洛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不知道吻上紀紜疏是什麼感覺。
她有時候會做一些模糊的夢,但醒來之後只會更加惆悵。
這會兒就好像夢想成真了似的,雖然只是一個輕飄飄的吻,還是她趁着alpha睡着之後偷來的,但仍然值得江枝洛回味許久。
她不知道自己盯着紀紜疏看了多久,最後才伸手輕輕地推了推alpha:“姐姐?”
紀紜疏沒醒,江枝洛於是又加大了聲音,幾聲之後,總算看見紀紜疏的眼睫顫抖了一下,alpha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裏還有着朦朧的醉意。
紀紜疏醉眼朦朧地看着江枝洛,表情有些迷茫,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江枝洛很想伸手捏一捏alpha的臉,但她總算還記得紀紜疏現在已經醒了,她不能這樣做。
“這裏風大,會着涼的,姐姐還是回屋裏去睡吧。”
紀紜疏聽見這話之後,總算動了動,她將搭在自己腿上的薄毯掀開,而後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我睡着了?”
微微低啞的嗓音裏帶着不確定。
江枝洛忍着沒笑出聲來,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是不是我念的太催眠了?”
紀紜疏抿了抿脣,視線在那本英文詩集上面掃了一眼,“回去睡覺吧。”
她的聲音裏還有着才睡醒的沙啞睡意,落在江枝洛的耳朵裏,像是事後撩人的溫存。
“姐姐去睡吧。”
江枝洛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紀紜疏的嘴脣,又趕緊瞥開了視線,強迫自己不去想剛纔的事情。
她本以爲今晚就這麼過去了,誰知睡到了半夜,江枝洛忽然做起了夢。
紀紜疏這邊也不是很好過,從客廳回到房間之後,她一直沒怎麼睡着,腦海裏總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
紀紜疏在牀上翻來覆去,最後乾脆坐了起來,打開了牀頭的燈,拿過江枝洛今晚讀的那本英文詩集,慢慢地看了起來。
開頭的第一首就是江枝洛今晚讀的那一首。
“我好似一朵孤獨的流雲
高高地飄遊在山谷之上
……”
紀紜疏慢慢地看着,耳邊好似又想起了江枝洛溫柔輕緩的聲線,她更加睡不着了,乾脆將書一把闔上,強迫自己不去想隔壁房間的omega。
大半夜睡不着,她乾脆從網上找了一部美劇來看,戴着耳機強迫自己沉浸在劇情裏,果然不再胡思亂想。
只是劇看了一半,紀紜疏忽然感覺脖頸後面的腺體發起熱來,她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果然摸到了一塊滾燙的皮膚。
醫生說紀紜疏的屬性在a和o之間波動,所以她隨時有可能陷入易感期或者發情期,嚴重程度和發作時間都不固定。
紀紜疏沒想到會來的這麼突然,她將耳機隨手扯下來扔在旁邊,皺着眉頭揉了揉頸後的腺體,差點被那股酸脹感逼得哼出聲來。
身體的內部彷彿在渴望着什麼,血液流淌在身體裏,像是沸騰的岩漿,讓紀紜疏渾身發燙,手腳無力。
她彎腰從拉開了一旁的牀頭櫃,從裏面摸到了一支抑制劑。
冰涼的抑制劑被她捏在手心裏,卻遲遲沒有被注射進身體裏面,紀紜疏思考了片刻之後,忽然將抑制劑放了回去,用力關上了牀頭櫃。
紀紜疏用力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光腳踩在地上的時候,腿軟的差點站不住。
她站直身體,等雙腿有了點力氣之後,才慢慢地走到了牆邊,用手撐着牆往外走。
房間裏面只開着一盞牀頭的夜燈,昏暗的環境裏,紀紜疏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像是窒息過後對空氣充滿了渴求。
她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額頭上一定已經冒出了汗珠,因爲鬢邊有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流,泛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紀紜疏此刻的身體極爲敏感,儘管只是小小的一點兒觸碰,都能讓她感受到驚濤駭浪般的洶涌澎湃。
她彷彿隔着一面牆,聽見了屬於自己的omega的聲音。
紀紜疏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站在了江枝洛的門前。
她伸手敲了敲門,因爲沒什麼力氣,這聲音很輕,並沒有驚醒omega。
紀紜疏並沒有放棄,她一隻手撐着牆,另一隻手慢慢地在江枝洛的門上敲着,汗溼的頭髮黏在了臉上,那雙泛紅的眼眸卻越發明亮。
紀紜疏聳了聳鼻子,總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一股茶香味。
隔着一面牆,江枝洛仍然陷在夢境中。
或許是因爲今天從紀紜疏那裏偷來了一個吻,江枝洛晚上難得地做起了綺麗的夢。
夢裏的紀紜疏就像是長着尖尖耳朵的精靈,用柔軟的藤蔓將她的手腳束縛,就在陽光燦爛的花叢中,她們盡情地享受着快樂。
江枝洛躺在大牀上,雙腿絞緊,無意識地哼了兩聲。
她的臉頰緋紅,鼻尖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抱住懷裏的橘子玩偶,無意識地用自己的鼻子在玩偶上面蹭了兩下,想要聞到那股誘人的甜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