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洛眼神溼漉漉地看着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要做什麼呢。
因爲她的一條胳膊受了傷,上牀的姿勢有些彆扭。
紀紜疏乾脆伸手掀開了被子,一隻手攬着江枝洛的後背,光裸的皮膚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了江枝洛的身上。
江枝洛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紀紜疏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因爲實在是太緊張了,她根本沒注意自己受傷的胳膊疼不疼,等到平躺在牀上之後,江枝洛才反應過來,紀紜疏的胳膊並沒有從她身後撤離。
她枕在了alpha的手臂上。
alpha卻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像是計謀得逞了一樣,慢慢地收緊胳膊,將乖巧的老婆抱進了懷中。
“紜疏。”江枝洛藏在被子裏面的手緊緊地攪在了一起,不知該作何反應。
紀紜疏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眼皮半闔着,聲音裏帶着一股濃濃的睡意。
她是真的困了。
alpha的腦袋就枕在自己的腦袋旁,近到江枝洛甚至能清楚地聽見alpha的呼吸聲。
她小心翼翼地偏過腦袋,注視着身旁的alpha。
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金黃的顏色,那張冷豔不易接近的臉也變得溫和起來,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片陰影,alpha的眉眼變得越來越溫柔似水。
江枝洛發現紀紜疏的脣角似乎向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alpha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可她脣角的笑容卻久久沒有消失。
江枝洛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貪婪的小偷,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可她還是留戀紀紜疏的片刻溫柔,將錯就錯地配合着對方。
也許等到明天早上起來,紀紜疏又會變成那個禮貌剋制的姐姐。
江枝洛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在紀紜疏熟睡過去之後,纔敢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晚安,老婆。”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等alpha徹底睡熟了之後,江枝洛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被子。
她慢慢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將腦袋從alpha的手臂上擡了起來,卻不想驚動了熟睡中的紀紜疏,對方似乎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麼,手臂順勢搭了過來,放在了江枝洛的腰腹上。
江枝洛頓時好像被定住了似的,紀紜疏的胳膊不重,可她卻像是被千萬斤鐵給壓住了,連呼吸的弧度都不敢過大。
紀紜疏鬆松地將自己的omega抱在懷裏,她沒有醒,剛纔也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江枝洛盯着天花板發起了呆。
被喜歡的人抱在懷裏的感覺太讓人着迷了,江枝洛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了從前看過的一句話:
被貓主子枕着的時候,哪怕是尿急都不能動一下。
她現在好像也有那種感覺。
只是還不等江枝洛糾結一會兒,門外又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是試探,也是提醒。
江枝洛突然回過神來,堅定地將紀紜疏的手給推開了。
她毫不猶豫地翻身下牀,幾步走到病房門口,將門給打開了。
門外站着的果然是醫生。
“她睡了嗎?”
江枝洛點了點頭,“已經睡着了。”
醫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大概是把江枝洛當成了紀紜疏的女朋友,還特意安慰了一句:“別擔心,只是做個檢查。”
江枝洛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她看着醫生帶走了紀紜疏,alpha把一整杯加了料的牛奶都喝了,此刻就算是被人挪動,也沒有清醒的跡象。
江枝洛知道紀紜疏必須去做檢查,可是看着alpha被人帶走,她心中不知爲何,還是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剛纔那個會撒嬌,會粘人地叫她老婆的alpha,果然只能當做是一場夢。
江枝洛在病房裏焦急不安地等待了兩個多小時,alpha才被人送回來。
“檢查報告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出來,不過問題應該不嚴重,你先不要擔心。”
醫生安慰了她幾句,想讓人把紀紜疏扶到江枝洛的病牀上去,江枝洛卻忽然開口道:“讓她睡旁邊的陪護牀吧。”
醫生略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這畢竟是病人的私事,他沒有再問,而是順着江枝洛的意思,讓人扶着紀紜疏躺在了陪護牀上。
江枝洛沒有解釋什麼。
剛纔也就算了,紀紜疏意識不清醒,兩人就算是躺在一起,也可以說是迫不得已。
可等明天早上紀紜疏清醒之後,要是發現她跟自己躺在一起,怕是這段時間都不願意再見她了。
病房裏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房間裏安靜下來,只剩下江枝洛和紀紜疏。
江枝洛歪着腦袋看向一旁的紀紜疏,alpha陷在被窩裏面,髮絲凌亂地鋪散開來,那張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江枝洛突然有些失落,她忍不住朝着一旁的alpha伸出了手,指尖觸摸到的卻是虛無一片。
江枝洛隔空描摹着alpha的眉眼,最後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也跟着慢慢閉上了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這一覺清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
江枝洛睡得腦袋昏沉,她睜眼的那一刻,下意識地轉頭朝着旁邊的病牀看去,卻沒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江枝洛猛地驚醒了,她用那條完好的胳膊撐着身體坐起來,左右掃視着病房,確認紀紜疏已經走了。
江枝洛無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脣,臉上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失落和難過。
也對,紀紜疏醒來之後,如果真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提前離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以她們現在這種尷尬的情況,的確不適合再見面。
儘管江枝洛心裏很清楚,那她還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角,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她把自己的保鏢叫了進來,男人看見她醒了,臉帶笑容地問道:“您醒了,要喫早飯嗎?”
江枝洛擺了擺手,“沒什麼胃口。”
她還不知道紀紜疏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甚至不知道最近alpha是否還會再見她。
這種不確定感讓江枝洛心裏空蕩蕩的,生怕紀紜疏會因爲避嫌,連朋友都不想跟她做了。
江枝洛的面容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失落,保鏢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懂了她的想法,在旁邊解釋道:“紀小姐剛剛纔走,臨走前吩咐我們備下了早餐,聽她的意思,她待會兒似乎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