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洛琢磨着她的那句話,竟然還砸吧出了兩分別樣的意味。
“我跟周總不合適,那跟誰合適呢?”
紀紜疏本以爲江枝洛聽了自己的這句話後,好歹也能有幾分羞恥感,誰是對方居然還反問她,她跟誰比較合適。
她這不是明着暗着在反駁自己的那句話嗎?
恐怕在江枝洛心裏,她跟周姀合適的很。
紀紜疏被她氣得臉都紅了,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向江枝洛的眼神又冷又沉。
江枝洛這才反應過來,暗恨自己說錯了話。
她本來是想撩一撩紀紜疏,卻沒想到自己的這句話在紀紜疏聽來,很可能是故意諷刺她。
江枝洛趕緊找補:“我當然知道,我跟周總是不可能的。”
紀紜疏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剛纔是她失態了,就算再生氣也不應該表現出來。
她莫名覺得自己在江枝洛面前落了氣勢,說話時也難免帶上了刺,每一句都往江枝洛的心裏扎。
“你跟周姀當然不可能,如果江小姐記性還不錯的話,應該知道周姀跟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訂婚了。”
江枝洛的呼吸一亂,看向紀紜疏的眼眸裏竟然染上了深深的紅,那雙眼裏淚盈盈的,彷彿下一秒就有淚珠從眼角滑落。
紀紜疏微微一愣,從見面到現在,江枝洛的這些反應總能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紀紜疏原本還打算放幾句狠話,可視線一觸及對方那雙通紅的眼,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江枝洛。
紀紜疏忍不住微微錯開了視線,暗恨自己真是鬼迷心竅。錯誤又不在她身上,她再怎麼說的過分也都合理,她憑什麼要同情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人?
“姐姐,你真的要跟周姀結婚嗎?”
姐姐。
紀紜疏回想起那天晚上,江枝洛也是這樣叫她的,聲音輕而軟,帶着難耐的喘息。
“我跟江小姐好像還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紀紜疏提醒她。
江枝洛不理會她的這句話,只是重複問道:“你真的想跟周姀結婚嗎?”
紀紜疏被她問得不耐煩了,“這是我跟周姀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江枝洛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用低頭來掩飾自己蓄滿了淚珠的眼。
她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從旁邊拿起自己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下一秒,紀紜疏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紀紜疏就是大小姐脾氣,強勢霸道……”
“我會跟紀紜疏解除婚約……”
紀紜疏這回是真的愣住了,驚訝之後,內心升起了一股狂喜。
她一直想拿到周姀出軌的證據,最好能直接證明周姀的過錯更大,這條音頻就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至於江枝洛在她面前播放這條音頻的意圖,也被紀紜疏理解成了炫耀。
“周姀她根本不想跟你結婚,她對你也不好。”江枝洛固執地看着她,手指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紀紜疏根本沒心情去聽她說那些有的沒的,她只在心裏琢磨着該怎麼從江枝洛那裏得到這條音頻。
至於周姀那個渣a,又不是什麼香餑餑,紀紜疏也不是非她不可,誰愛要誰要,反正她是不想要。
江枝洛既然這麼想跟周姀在一起,那她就成全她。
“江枝洛。”紀紜疏直呼她的名字,徹底丟掉了僞裝出來的禮貌跟和善,“我知道你想跟周姀在一起,正好我也想跟她解除婚約,你把這條音頻給我,我會讓你如願的。”
江枝洛被這個消息砸昏了頭,傻愣愣地看着紀紜疏,半晌之後才磕磕巴巴地說道:“真、真的嗎?你真的想跟她取消婚約?”
原來紀紜疏並不是真的想跟周姀在一起!
江枝洛的內心被喜悅充滿,眼裏明明還帶着淚珠,脣角卻勾起了微笑,像是被糖果包圍的孩子,看向紀紜疏的眼裏都帶着光芒。
她有那麼喜歡周姀嗎?
紀紜疏挑了挑眉,雖然心裏有那麼一點不想讓這個破壞自己婚約的人太得意,但反正她也不喜歡周姀,嚴格來說江枝洛並沒有傷害到她什麼。
至於那幾句閒言碎語,紀紜疏只當是那些人喫飽了沒事幹,在胡亂放屁。
至於江枝洛,就讓她跟周姀那個渣a鎖死吧。
紀紜疏想通了之後,身體更加放鬆,臉上露出了一點兒笑容,她衝着江枝洛揚了揚下巴:“這是一樁你和我都不虧的買賣。”
“我跟周姀解除婚約之後,你想跟她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江枝洛不想從紀紜疏的嘴裏聽見那個名字,她眼巴巴地看着紀紜疏,“我把音頻給你,你就跟周姀解除婚約嗎?”
紀紜疏點了點頭,在心裏計算了一下自己完成二次分化的時間,“我會盡快跟她解除婚約的,一個星期之內吧。”
畢竟這不是她跟周姀兩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兩家的合作。
江枝洛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手機上面,“那我們加個微信好友吧?”
紀紜疏想了想,同意了。
江枝洛掃紀紜疏的二維碼時,手指都在顫抖,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卻仍然有止不住的笑意從眼角眉梢流露了出來。
落在紀紜疏眼裏,全成了她渴望跟周姀在一起的證據。
紀紜疏的心頭不免有些惆悵,就連周姀那個渣a都能有人喜歡,爲什麼她就找不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
難不成問題真的出在她自己身上?
加完好友,江枝洛用最快的速度將那條音頻發給了紀紜疏。
紀紜疏點開來聽了一遍,滿意地勾了勾脣。
她之所以選擇跟江枝洛見面,只是想套一套對方的話,最好能錄下一些能代表周姀出軌的東西。
卻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的收穫,這東西很有可能幫她大忙。
想到這裏,紀紜疏連帶着看江枝洛都順眼了一些。
“你先別跟周姀說起我們見面的事情。”
要是被周姀知道了,指不定對方會提前準備,到時候她的計劃說不定要付之流水。
江枝洛趕緊點了點頭,垂在臉頰旁的髮絲,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掃過臉頰,使她整個人充斥着一種柔軟的氣息。
“我明白的。”
紀紜疏站起身來,衝江枝洛伸出了手,“江小姐,合作愉快。”
江枝洛藏在桌子下面的手使勁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確保手心乾燥溫暖之後,纔跟着站起身來,輕輕握住了紀紜疏伸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