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斜視他一眼,“既然非禮勿視,爲何還睜着眼睛看的這麼仔細?”
馬純純眉眼盪漾着笑意,“看到你們這樣真好,小暖姐,你一定要幸福。”
安小暖臉色鍍上一層緋然,坐到馬純純旁邊,笑道,“我們家顧某就愛隨地發情,無視。”
葉磽哀嘆一聲,“當初那個英俊瀟灑,那個妖孽迷人,那個嚴謹不拘,那個不食煙火的男神吶,現在被喫的死死的。”
說完,他衝顧長卿挑了挑眉,“恭喜你了啊,顧少。”
顧長卿心情好,附和他說道,“客氣客氣。”
“真心的,哥們看你神采飛揚,真替你開心,乾脆你們結婚算了。”葉磽提議。
顧長卿滿含深情的看向安小暖,“要不我們定個日子如何?”
安小暖嘴巴一翹,“你做主就好。”
葉磽和馬純純一起鼓掌,“太好了!”
“長卿!你真是胡鬧!”一聲怒吼讓原本溫馨的氛圍頓時降到了冰點。
四人看去,顧母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客廳門口,沒人注意到她,不知道她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多少對話。
安小暖的笑容凝滯在了臉上,她恢復了平靜。
顧長卿倒是沒什麼異樣,“媽,你怎麼大清早的也來了?”
顧母挎着包進來,朝着安小暖走去,顧長卿拉住她的胳膊,“媽,來這邊坐。”
顧母甩開他的手,站定在安小暖面前,擡起手一巴掌甩了下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在了安小暖的右臉上,她沒阻止,火辣辣的疼讓她嘴角有血絲流了出來。
顧長卿立刻看向一邊的傭人,“還不趕緊拿藥給塗上!”
“我看誰敢!”顧母意氣風發,掃視着傭人,臉色繃緊。
隨後她看向自己的兒子,“你知道我打她臉會疼,但你知道她打我的臉,你媽的臉會不會疼?!昨天我才說我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今天你們就商量着結婚,長卿,你是不是完全的將我當成不存在了?”
顧長卿冷淡的看着她,“媽,我和小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有主見,小暖很不錯,爲什麼你就容不下她!”
“她是不錯,我也不否認她很不錯,但做我的兒媳婦那就有錯了,我容不下她自是有的原因,長卿,你跟她不合適,你跟珍珍都找個這樣的,你們真是想氣死我一起商量好的嗎?”
安小暖緩緩站起身,右臉明顯的五個紅指印。
“凡事都有源頭,現在二十一世紀,不是婚姻有父母包辦的時代了,我想伯母也並非真正的嫌貧愛富之人,您的真正原因主要還是曹心田,她的命真好,有您這樣的貴人撐腰,幾次都可以逃脫牢獄之災,這次我想用不了多少天也會安全的從監獄裏出來,但你能保護她一時,你能保護她一世嗎?”
顧母被說中要害,嘴脣抿着,最後她看着安小暖,“你說的對,我不否認,我是在保護她,我虧欠她,她想要什麼,我就一定儘量滿足她,就算是我的親兒子,我也會滿足她。”
安小暖手心冰涼,“伯母這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答應我跟長卿在一起嗎?”
顧母語氣淡薄,“你自問,你配嗎?安小暖,你是挺好的,但從你的身世到你的人品,我都保持懷疑,你沒爸又沒媽,你媽活着的時候還是個小三,死了也沒給你帶來什麼榮光,你跟林家的那個兒子糾纏不清,到現在據他自己說都沒有退婚,名譽如此之差還跟長卿在一起,你知道我兒子有多優秀嗎?怎麼排也輪不上你來當顧家少奶奶!”
“媽!夠了!”顧長卿面色十分不好,“對於這件事情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談一下。”
顧母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今晚回來喫飯,你和珍珍務必到家,我在家裏等着你們。”
她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再次回首,“你一個人回來。”
早晨的陽光還在地上形成無數的斑駁,但室內的溫度已卻高不起。
顧長卿走到安小暖身邊,手撫着她的臉,心疼的問,“小暖,對不起,疼不疼?”
安小暖卻苦笑,“又不是你打的,你說哪門子的對不起?”
他拉住她的手,“跟我上樓,我給你上藥。”
安小暖沒說話,被他拉着上了樓。
客廳裏頓時剩下了葉磽跟馬純純。
“葉哥,你們有錢人家是不是總是講究門當戶對?”
葉磽悶悶的回答,“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麼。”
“那,葉哥你母親給你安排相親了嗎?”
葉磽聲音裏透着一絲無奈,“能不相親麼?每次只要參加聚會,她都拉着我,我現在也是被逼婚的階段了,不僅僅是我,權少亦是如此。”
馬純純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頭,內心也是一片荒涼,她跟小暖姐有什麼區別呢?
顧長卿拿出藥膏塗抹在安小暖的臉上,他動作輕柔,“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安小暖脫掉拖鞋,盤坐在牀邊,“曹心田跟你媽什麼關係?”
顧長卿動作一頓,“你是不是心裏擔心會影響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安小暖搖頭,“我只是想知道什麼關係,你媽原先是不喜歡她的,後來能有這麼大的轉變,一定不是小事。”
“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以後有時間,我一點一點告訴你。”
安小暖知道這件事一定是顧家的祕密,她也不強求他,“嗯,你下午陪葉磽吧,我昨晚沒睡好,想再睡一會兒。”
“別想太多,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他給她蓋上被子,走出了房間,並順便將門關上。
安小暖看着這間臥室,她安靜的躺在那裏,盯着天花板。
回想和顧長卿的關係轉變,安小暖突然覺得,自己昨晚說感覺這像是一個美好的夢,她怕有一天,這個夢醒來,到時,她該置於何地。這句話此時在她心間翻騰的厲害,她和他,能走到最後嗎?
還是她想的太過於簡單了,她以爲只要勇敢就可以了,但是,事情並非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