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每換一次手機,就會丟失一些信息,更別說在這樣關鍵的時刻。
宋凜心累。
力不從心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把他包圍住。
想放棄。
而同樣不想再繼續的,還有徐永勝,久等不到大老闆的回覆,他心裏就有了底,不出意外應該是手機又慘遭毒手。
凜少真可憐。
攤上這麼一位跟手機八字不合的女盆友。
嘖。
兄弟們也慘。
還等着老大想辦法把自個兒弄出去,卻不知道他們可能早就不在大哥的電話聯繫人中了。
這次震盪太大了。
北區被大清洗了一番,之前在三不管地帶肆意生長的灰色黑色植物被連根拔除,也許還有些細小的藤蔓,但已經成不了什麼氣候了。
無數娛樂場所大門緊閉,曾經熱鬧非凡的酒吧、洗腳城、麻將館門口蕭條,步入寒冬。
在這風口,宋凜也不敢說什麼重振旗鼓捲土再來的話,他讓沒出事的兄弟們先暫時回家歇着,避避風頭,如果能去外地親戚朋友家躲躲就更好了,實在閒得無聊也可以先找個工作臨時做做,權當打發時間順帶賺點零花錢了。
“放心,等這陣風過去,我把酒吧整頓好,就喊你們回來。”
他許下承諾。
這也同時宣告蛇虎堂暫時解散。
至於裏面的兄弟,對不起,手伸不到那麼長。
再者,堂裏幾百人,除了心腹、資深成員跟一些能力出衆的他有印象,那些平平無奇的就沒甚印象了,畢竟,誰會注意到羣演呢。
所以到底都有誰攤上事兒了,他不是很清楚。
凡事難得胡塗。
只能算了(liao)
而被000請去喝茶,認真追究起來,其實不關他事啊,他也曾努力想把兄弟們都整出來,可能力實在有限,別到時候再把自己摺進去了。
不划算。
該盡的老大義務他盡到了。
仁至義盡。
這樣一想,宋凜心情好了許多,一直壓在他心底的老大包袱挪開了。
酒吧黃了,堂會散了。
之前忙得不可開交的凜少成了無業遊民。
王小刁也閒得長草。
時不時跑來串門。
她慌啊。
以前還有酒吧的分紅,現在酒吧木有了,米缸被一鍋端,自然木有米米分到手裏了。
可不得着急嗎。
沒辦法。
就來宋凜的家蹲着。
今天剛好遇到宋凜帶裴雨歡回來,看見蹲在大門口的黑長直,他一下想到先前在女盆友學校門口發生的不愉快,下意識想喊王小刁走。
卻沒想到女盆友先打了招呼:“宋凜,這是你朋友嗎?”
一身白裙笑吟吟的十分友好。
目光也很清澈。
看王小刁的樣子完全像是在看個陌生人。
宋凜愣了下,再確認裴雨歡的目光,是真的不認識,便微笑對她解釋,“是我一個鄰居。”
看向王小刁:“菲菲,這是我女盆友許茉雲。”含笑的眼透着幾分威脅,翻譯成字就是——不許鬧事。
王小刁:這女的居然故意裝作不認識她,就好氣。
僵着臉冷哼一聲。
裴雨歡眨了下眼,問宋凜,“她好像不喜歡我。”
宋凜打開門,看了眼王小刁,說道,“別管她,她就這脾氣,走吧,不是想看看我傢什麼樣嗎?一會兒給你摘最新鮮的葡萄喫,保證外頭買都買不到。”
邊走進去。
裴雨歡跟在他身後。
一眼便看到左前方的圍牆邊用竹子搭着一個葡萄架,鬱鬱蔥蔥,一串串青色玉石般的葡萄垂下來,或臥躺在葉子間,看起來就特酸。
架子下襬着一套石桌石凳,地面用青石鋪好,平整又幹淨。
“你家還挺不錯的。”
清靜怡人。
有一種農家樂的感覺,就是小了點。
她走到葡萄架下坐下,宋凜回屋拿飲料去了。
王小刁猶豫了下,也跟了過去。
“許茉雲你真不認識我?”她不信,當初那一腳她還記到現在,一直暗戳戳等機會還回去呢。
“認識啊。”
得到對方一句輕飄飄的回答。
她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道,“你不要以爲...”一頓,畫着黑眼圈的眼睛倏然瞪大,“你說什麼?”
“我當然記得你,就你這副尊容,想不記得都難啊。”上下打量她,表情裏透着濃濃的嫌棄跟嘲笑,“話說你這審美能力真心不咋地,把自己收拾得跟個畫板兒似的,不賞心悅目就罷了,什麼黑的灰的盡往臉上抹,你這樣走出去,絕比會嚇死天橋底下算命的。”
活脫脫一女飄形象。
黑是純黑,白是紙白。
頭髮一擋半張臉都看不到了,要是在深夜遇見...
“那你爲什麼說不認識我,呵,你騙凜哥,我要去告訴他!”王小刁挑起眼角,一臉得意,自以爲抓住了裴雨歡的小尾巴,輕哼一聲,“不過你若是願意給我打一巴掌,我可以不說。”
就見對方看傻比一樣的看她。
“你別以爲我開玩笑的,我這就去告訴凜哥!”
裴雨歡:“你去啊。”
態度特別刺人。
至少是把王小刁刺到了,她轉身就走,身後傳來裴雨歡特別欠揍的聲音,“儘管去告,反正宋凜都決定跟我去順城發展了,你覺得他還會在乎這點小事。我認不認識你,真認識還是假裝不認識,重要嗎?”
“什麼?你們要去順城?”已經走出好幾步自以爲抓住對方把柄的王小刁猛的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裴雨歡,“不可能!凜哥不可能會走!”
“那他留下做什麼?”裴雨歡輕笑,“天天家裏躺着睡大覺?”
“不怕告訴你,我都已經想好了,等到了順城,就讓他買個鋪子開個小超市,畢竟他學歷在那,好的工作他也做不了,開超市大小也是個老闆嘛,還能照顧好家裏,工作也輕鬆。”
“這破地方能趕上拆遷最好,實在趕不上,就擱着。”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那又怎樣,他會跟我走,而你自始至終在他心裏都只是個鄰居。”
“鄰居而已。”
“我不是!我纔不是!我在凜哥心裏纔不只是鄰居!”王小刁眼睛都紅了。
她手指顫抖。
一想到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會跟別的女人離開再也看不見,她就恨不得摁死麪前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