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原本就囤了好多雪球才砸他,甄珠也改變了陣營與念念一夥,他成爲了母子倆攻擊的對象。
“啊哈哈,你看你爹成了小雪人,頭髮都是白的。”
甄珠樂不可支,手裏的雪球扔得一點兒也不沒留情。
白衍眯了眯眼,也俯身去團雪球。
不過,他記住了甄珠方纔的話,把雪球團得小小的,這樣砸到人,也不會受傷。
然而,就是這一低頭的功夫,他身上就有無數的雪球砸來。
甄珠一面笑一面喊,“寶貝,快砸快砸,打得他無還手之力爲止。”
白衍:“……”
這當他是敵人呢!
這丫頭跟兒子一夥,不跟他一夥。
氣人!
白衍團起一雪球想砸她,瞧見她笑臉如花,又捨不得,轉而投向兒子。
“吧嗒!”
雪球砸在念唸的腦門上,雪沫濺開,糊了他一臉!
念念:“……”
就好氣!
雙手各抓住兩顆雪球,“呼呼”就砸了過去。
甄珠也毫不客氣的砸,“讓你欺負小孩。”
白衍:“……”
是不是玩不起!
臭小子,又是你吵着要玩的!
白衍好不惱火,但還沒等他彎腰團,那些雪球全都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眼睛被糊住,臉和耳朵全是雪渣子!幾乎成了名副其實的雪人!
“咯咯咯!”甄珠雙手叉腰,樂不可支,“寶貝加油呀,咱們把他打個落花流水、丟盔棄甲哦。”
白衍:“……”
好狠!
他捏了個雪團,一狠心便想砸給她。
哪知望過去,他愣住了。
小姑娘的帽兜不知何時脫落,髮髻鬆散、凌亂,珠花和髮簪掉在地上,她撿起來隨意插在頭上,鬆鬆垮垮的斜挽;烏髮蜿蜒在雪白的頸脖上,白與黑的視覺衝擊,教人挪不開眼;那張小臉特別明媚,如同一輪小太陽般璀璨動人。
這樣神采飛揚的姑娘,他怎麼捨得砸她?
然而,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
“嗖嗖嗖”!小姑娘手裏的雪球狠狠砸來。
白衍:“……”
盯着小姑娘容光煥發的小臉,他緩緩勾脣,笑了。
手裏的雪球,“嗖”的砸到她身上。
甄珠被冰得“嗷嗷”叫,她彎腰挖雪,雙手團吧團吧團出一個大雪球,飛快的砸過去。
然後,不等他做出反應,她又飛快的準備了第二個、第三個……
“哈哈哈……”她完全殺瘋了。
白衍嘴角含笑,手裏的動作慢悠悠的。
方纔媳婦說了,兒子打幾個,他才能反擊一個。
同理,媳婦打幾個,他也才能打一個。
滿足她的發泄情緒,又讓她保持好勝之心,她就會很高興。
媳婦高興,他就高興!
……
一場雪仗玩得酣暢淋漓,甄珠笑夠了、累極了,便和孩子們堆了個大大的雪人。
雪人兒個頭大,憨憨的。用兩個香菇給它做成眼睛,胡蘿蔔做鼻子,碎布給它做了圍巾,將它裝扮得惟妙惟肖。
兩個小傢伙開心得不行,圍着它不停地說着悄悄話,說得高興了還會湊上前親一親,把口水糊在雪人臉上。
但兩個孩子衣裳玩溼了,甄珠不能讓他們再繼續,不然要得重感冒。
小傢伙們一步三回頭的和“雪人伯伯”告別。
回到屋裏,甄珠忙讓人給他倆換衣服,喂薑湯。
等折騰完,還沒喫上午飯,孩子就已經沉沉睡去。
甄珠也是疲乏的很,但有白衍盯着,她想就這麼任性的去睡覺都不行。
她拿出凍瘡膏,給孩子的手腳和臉都抹了一遍。
她洗了熱水澡,出來凍得渾身打冷戰。
好在屋內燒了地龍,暖融融的。她又喝了兩口酒,很快,便全身暖和了。
白衍不知從哪裏拿來一瓶藥膏,也是防止凍傷的,要給她塗抹。
甄珠感覺自己的更好用,便拿了出來,“我有。白衍微微蹙眉,“你有你怎的不塗?”
“我給兩個孩子都抹了些,還未來得及。”
白衍沉默了下,指了指自己凍紅的臉頰,又伸出一雙通紅的手,“你就沒想過給我塗?”
甄珠頓時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頭,“我想着你可能不太需要……”
其實她是真的沒想到他。
白衍靜靜地看着她。
直看得她頭皮發麻、想要道歉的時候,他卻驀的笑了,聲音溫和儒雅,“在娘子心裏,爲夫便是那銅皮鐵骨、不會受傷的鐵人?”
他本來就爲甄珠站在兒子那一頭而喫味,如今抹凍瘡膏也沒想起他,頓時心裏發堵,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他不愛塗這些香膏,總覺得有損他男人的威嚴。
但是他不愛,不代表她可以忽視他。
爲什麼兒子有,他沒有?
生氣!
甄珠這時也反應過來,敢情這傢伙喫味了。
她把他拉到牀邊,把他的雙手放出,拿了凍瘡膏,幫他細細塗抹上。
她的手柔柔嫩嫩的,溫熱的呼吸中夾雜着淡淡的酒香,白衍心頭髮緊,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把臉頰湊上去,“親一下,便不用塗了。”
這人怎麼塗個藥膏都這麼不正經!
“你給我坐好,不塗要凍傷了。”甄珠目光微閃,面色微紅。
白衍漫不經心勾了勾脣角,“不親也行。”
他俯身到甄珠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惹得她嬌嗔的捶了他一拳,臉上紅暈似霞。
白衍瞧着嬌羞無限的姑娘,不禁低低笑出了聲。
吃了午飯,甄珠開始接診病人。到了夜幕降臨時,晚飯還沒喫,她再也撐不住,沉沉睡去。
而白衍方纔同她提的要求,她自然也無法兌現。
……
翌日。
兩個小傢伙天沒亮便爬了起來,讓下人穿好衣裳,便去飯廳乾飯。
他們睡了一個下午和一整個晚上,精神勁頭很足,就是餓得有點狠。
爲避免東西從伙房送過來太冷,飯廳的一側單獨設了一個土竈,爐膛裏燃着乾柴,鐵鍋上蒸着散發着濃烈麥香的大饅頭。另外一側的小爐子上咕嚕咕嚕的熬着肉粥,另一側煮了香濃的豆漿,兩個小傢伙才進來,便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坐下享用。
白衍不用早朝,但也要起早與皇帝議事。他進宮前,叮囑兩個小傢伙要少喫多餐,記得給甄珠留早食。
念念嚥下嘴裏的食物,很認真的問,“爹爹,讓孃親和我睡好嗎?她和你睡,老是起不來,這大冬天的,飯菜都冷掉了。”
白衍斜睨她,“她是我的妻,自與我同牀共枕,與你何關?”
念念一時被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