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也好無辜,“我想說,你倒是放開我啊。”
白衍稍微鬆開一點點。
甄珠卻是將他一把推開,躲到角落裏,狠狠地瞪着他。
然後翻身,露出一個後腦勺對着他。
生氣了?
耍小性子了,說明她覺得是他錯了。
“丫頭。”
他手搭上她肩膀,她身子擰了擰,甩開他的手。
他靠過去,親上她耳朵,往裏邊呵氣。
“你別鬧我……呵呵……”
她笑了。
太癢了,她實在忍不住。
這狗男人將她身上的敏感部位摸得一清二楚,每次都來這一招,她沒回都招架不住,丟盔棄甲,內心憋着的一股悶氣,也散個乾淨。
“哈哈……別鬧……能不能讓我好好說話了?”
兩人又鬧了一陣,白衍才鬆開手,甄珠推他捶他,“壞人。”
嬌嗔的模樣,又惹得他差點忍不住親她。
但,見好就好,不然真的將這小丫頭惹毛了,他沒有好果子喫。
“兩個問題。”甄珠朝他伸出兩個手指頭,“第一,你什麼時候開始公開正式籌備賑災款?”
白衍黑漆漆的雙眸,深深凝視着她,“明日。”
甄珠被他看得心猿意馬,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親上去,便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
卻惹來他一陣輕笑。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
“明日也是識香閣招聘的最後一天,我想過去看看,你募捐這邊,我怕是顧不上。”
“不用你去。”白衍親了親她嘴角,“你把那些藥給我就成。”
“好。”甄珠想了想,“我名氣還不夠大,我在想,如果言喻在就好了。”
她和白衍商定的計劃是,以拍賣藥物的方式,籌備賑災款。
但她名氣不夠,只怕那些人興趣不大,藥物拍不起價格。
而織雲谷存在上百年的歷史,歷代谷主的門生遍佈天下,名氣聲望,都不是她小小的個人能比的。
若是言喻在,藉助他這個少谷主參與研發的名頭,效果會好很多。
“用不着他,我自有法子。”白衍聲音悶悶的,臉也臭臭的。
甄珠心說,這樣也喫醋?丫的醋勁不會這麼大吧?
“若如你所說那樣,我就是言希,那麼言喻把我當作他的姑姑,我和你都是他的長輩,你怎的這麼不待見他?”
“你以前,每日都將他掛在嘴邊。”白衍的聲音微微帶着控訴。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好笑地瞅着他,“那說明我關愛晚輩啊。”侄子的醋也喫,真是服他了。
“哼哼。”他哼哼唧唧的,像個鬧彆扭的大男孩,哪有半點戰王的模樣?
“言喻沒有了爹孃,挺可憐的,我對他好一些,你不許醋。”甄珠壓在他身上,“好不好嘛。”
白衍撇開臉,她又板正過來,“好不好嘛?好不好?嗯?”
呵氣如蘭,嫵媚入骨,白衍哪裏招架得住?
抱緊了小姑娘,湊到她脣上,不住的親。
“好。”
“乖。”甄珠當他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狗頭。
“那麼,這幾日欠下的,今夜一併還了吧。”白衍聲音裏不覺帶上了幾分晦暗的渴望,抱着甄珠,調換了位置。
甄珠不由得心尖一顫,只覺得他深邃的雙眸猶如神祕的漩渦,把自己的心魂都吸了進去。
……
一晚上顛、鸞倒鳳,第二日甄珠渾身憊懶,不想動彈。
但在牀上掙扎再掙扎,還是起來洗漱了。
麥冬瞧見她眼底一團烏青,給她弄了兩個茶葉包敷。
薄荷則幫她捏肩捶背。
她很是享受了一番資本家纔有的待遇,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早飯後,去了識香閣。
接連幾日都在大張旗鼓的招聘,過了立即給十兩、二十兩銀子定錢,如此大手筆,讓識香閣成爲家喻戶曉的存在。
尋常百姓都好奇,她們到底都挑了些什麼人,都在期盼開業,想見識見識。
男人們翹首以待,整日在外頭轉悠,恨不得衝進去一親芳澤。
熱度炒夠了,又持續了那麼多天,多少有點疲軟,人氣也就慢慢降了下來。
最後一日,識香閣外頭沒有什麼人排隊了,來了的也懶得初選,讓人直接進去參加最後一場,有馮媽媽一錘子定音。
此時招聘還沒開始,甄珠進入後院,便又看到馮媽媽擰着馮盼兒的耳朵教訓她。
那倔強的小丫頭,難得的哭了,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
甄珠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馮媽媽,孩子都哭了,你同她好好說。”
“夫人,你不知道,這丫頭有多混賬。”馮媽媽自己也紅了眼眶。
“前兩日送她去學院,她自己又偷偷跑回來,說是春耕,學堂放幾日假。我忙得脫不開身,也沒那工夫去核實。
昨日我上街,遇到以前的一個姐妹,她一早從良嫁人了,家中繼女就跟這丫頭一個班。她同我說,學堂壓根兒就沒放假!”
馮媽媽氣得胸膛不住起伏,手指着馮盼兒罵,“子虛烏有的事,你也能編得天衣無縫,你那麼能耐,你上街做乞丐去啊。
嘴巴那麼能說,路過那些富人,怕是連褲腰帶都能被你哄得解下來!金子、銀子更不在話下,你去啊,給你個碗,讓你直接走上人生巔峯。”
馮盼兒抽噎着眨了眨眼睛,“哇”的哭出聲來。
“你還有臉哭,還有臉哭!”馮媽媽的手指頭戳到她額頭上,“你要將你那點小聰明用在學習上,你至於每回測考都倒數第一嗎?每回挨老師批,你不害羞,我都覺得無臉見人呢!”
“好了好了。”甄珠去抱了抱馮盼兒,“孩子逃學總有原因的,你應該問問她。”
“夫人,我也跟她好好說。可這孩子實在太頑劣了,每回做保證不再犯,沒出兩日又原形畢露……”
馮媽媽苦笑,眼裏有失望,有遺憾,有傷感,“我這一生顛沛流離,嚐遍了世間所有的苦,就希望她能爭氣點,多讀書,明事理,受人尊敬,日後嫁個好人家。哪知她這麼不爭氣。
罷了,就這樣吧,她想如何便如何吧,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以後跪着也要走下去,也怨不到我頭上。”
她扭身走了出去。
“哇,娘,不是的……”馮盼兒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以往那古靈精怪的大眼腫得跟核桃一般,哪裏還有半分靈氣?
“你娘也是恨鐵不成鋼,不哭了,你平復心情,待會兒同你娘好好聊,啊?”
在甄珠溫柔的安慰下,她總算止住了哭。
但不說話,只看着某一處,呆呆出神。
而這時有打手匆匆入內稟告:“小姐,有人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