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伸手往兩邊拉扯開他的臉頰,“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油嘴滑舌也沒有用!”
白衍:“……”
這丫頭不好糊弄呢!
不過,小姑娘心理強大,告訴她也無妨。
他牽着她的手,走向屏風後。
也不知是不是甄珠自己的錯覺,她感覺空氣中還飄散着昨晚合歡香的味道,若有似無的,絲絲縷縷撩、撥她的心。
白衍牽着她走向雕花大牀。
她以爲他又在想那些旖旎之事,手掙了掙,“我還有話同你說……”
話音剛落,她就被他按坐在牀邊。
白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長夜漫漫,夫人有話慢慢說便是,何須着急?還是夫人想做一些別的,有益身心之事?嗯?”
那聲音染着曖昧,撩人極了。
甄珠臉頰緋紅,“別想顧左而言他,你不交代清楚身上的香味怎麼來的,今後別想上老孃的牀!”
嘶!
小姑娘,這招兒有點兒狠啊!
白衍失笑,想挨着她坐下,卻被她用手勢阻止,手指了指一旁的矮凳上,嘴巴微微嘟起,表明她生氣了。
小姑娘嬌蠻,性子依然有棱有角,不好哄啊。
白衍暗自嘆氣,移動腳步,走到矮凳那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頓時,他比甄珠矮上半截。
這還不算,甄珠雙手叉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快說。”
好盛氣凌人啊!
白衍想握她的手,被她一把打掉。
他不禁有些無奈,“你不靠近些,我說了你聽不見呀。”
甄珠狐疑的盯着他,心想或許關乎着大機密,不能走漏風聲,便不疑有他的走近,俯身把耳朵湊上去。
哪知他忽地伸手攬住了她,俯身親上了小姑娘柔軟嫣紅的脣瓣。
但也是淺嘗輒止,一觸即離。
那柔軟的觸感叫他喟嘆出聲,在小姑娘的怒目圓瞪之下,啞聲道,“你可聽說城裏的識香閣?”
甄珠被他親得臉頰發熱,心跳加快,恍惚了下才回他,“可是煙花之地?”
“嗯。”白衍又親了親她額頭,“那是我的產業。”
甄珠眼睛微睜,聯想到方纔他燒燬的那一封信,腦子瞬間明瞭,“你是說……那裏是你的情報網?”
白衍親暱的碰了碰她的小鼻子,“聰明。”
“所以,你和陳伯去識香閣了?”
白衍點了點頭,可又覺得這話哪裏不對,便又強調了一句,“我詢問屬國都的情報,且對她們下達新的命令。”至於方纔那封信,是之前送過來的情報。
“你下屬是女人?”
白衍有些好笑,“在識香閣待着不是女人,還能是男子不成?”
甄珠小臉微凝,“所以,你去見女人了?”
白衍:“……”
耐着性子,“她們只是我的下屬。”
甄珠輕哼一聲,“你也只是那麼一說,誰知道她們是你的暖牀還是紅顏知己?”
“丫頭,我要如何做,你纔信我?”
朝堂裏的你爭我鬥,戰場上的血海屍山,都沒叫他有所動容,眼下瞧着小姑娘那板着的小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甄珠理直氣壯,“我要見見她們。”
白衍神色一鬆,他還當要他殺人放火呢。
他摟着小姑娘的腰,臉在她胸口蹭了蹭,“這有何難?你便是說接管識香閣,我也不二話。”
甄珠頓時心花怒放,“噗嗤”一笑,手指頭戳了戳他額頭,“我同你開玩笑呢。好讓你也體會體會什麼叫百口莫辯。”不久前,他還誤會她和沈雲初來着。
敢情這丫頭是伺機報復呀。
他有些無奈,可見小姑娘笑顏如花,又覺得,被她這麼坑一坑,也挺值得的。
他的手撫了撫她如瀑布般的黑長髮,那柔軟的觸感,令他沉迷。
“你故意趁着我不在,去見的夜喜?”
得,輪到她回答問題了。
只是他這口吻,怎的這麼像那深閨怨婦呢?
“我想他總這麼瘋瘋癲癲的不是辦法,把他哄回來,看能不能治好。若是能,你豈不是又多一名悍將麼?”
白衍默了默,“你覺得,夜發與夜北如何?”
若是以前,她定然大聲說好。
武功高強,忠心不二,她一百個滿意。
但是經過今晚上之事,她又覺得,這兩人有點沙雕。
於是,她很誠實的搖搖頭,“腦子欠缺機靈。”
白衍嘴角微勾,“夜喜比起他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是沙雕中的沙雕?
那把他治好,豈不是給自己添堵?
甄珠起身,悻悻然的坐到牀沿上。
“你說你和言希是怎麼回事,咋收的全是二愣子呢?”
白衍坐過來,橘黃的火光照得他的棱角柔和了幾分,就連聲音,也溫柔沉磁,“人都是你選你的。”
“我選的?”甄珠拿不定自己與言希到底有什麼關聯,姑且先忽略以前的暗衛吧,只看跟前那兩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夜發、夜北待在我身邊,不超過半年吧?”
白衍眼眸微暗,“四年前,他們便被你選作你暗衛的候選人。”
也就是說,那時的言希意識到,她身邊的人,隨時都會犧牲,新的替補人員,時刻準備上位。
好殘酷!好可怕!
那她現在處在了言希的位置上,她陷入了險境?
那她的家人,現在的暗衛,也……
不寒而慄!
她生生打了個寒顫,白衍猜到她在想什麼。
伸手摟着她,“丫頭,莫怕。我如今不在戰場,也不在朝堂,手中也無多少兵馬,不會再有人針對我。你和家裏人,都是安全的。”
“那更慘。”甄珠推開他,“你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變得無錢無勢,你曾經的政敵,還不上杆子欺負你啊?痛打落水狗,是個人都懂的,好吧?”
白衍臉黑了黑,眼睛險險眯起,“你說我是落水狗?”
他在她跟前,除了喫醋,不然鮮少生氣。
可這回自己刺到了他的痛處還是怎的,感覺他生氣了。
甄珠立馬慫了。
“呵……只是個比喻,”她訕笑着擺手,“我是形容你失勢後的狼狽,莫要當真。”
爲了保命,她急忙轉移了話題,“你說我安全,可是你看啊,今晚就有人在你眼皮底下擄走我。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呢還,這多麼猖狂,多麼不把你放在眼裏啊。”
白衍眼眸微閃,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他退下來明哲保身,暗地裏將仇家統統剷除了的,他實在想不出有誰跟他還有深仇大恨,要抓走他的心頭愛。
但這也說明,他大意了。
“我明日給你個交代。”
“讓夜發他們追查便是。”甄珠頭靠在牀柱上,掩脣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神情些許慵懶,“明日你陪我去城裏一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