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她要打造急救室、手術檯,所以,她所花的時間,其實都在裝修上。
這裏的工匠很難領會到她的意思,她得守着看着他們幹。
而這期間,龐光言與沈雲初,給她介紹過好幾回病患,導致她在他們那個小圈子裏,漸漸有了些名氣。
村裏人也都開始認可她的醫術。
小孩發熱、大人咳嗽跌倒摔傷,全都喊她。
好笑的是,母牛難產、母雞不下蛋,他們也找她,儼然把她當作了全能大夫。
不過,她的名聲,也因此而水漲船高。
以前,人家提到她,就說甄家那傻子、肥豬、傻丫頭;現在是珠兒、小四、珠兒大夫、甄大夫,語氣裏滿滿都是尊敬。
再也沒人敢欺負甄家。
甄珠對現狀很是滿意,“我覺得,我可以躺平退休了。”
宅子的後花園,花木繁盛,花壇裏種了菊花、茶花、桂花等各色花朵,奼紫嫣紅,風一吹,暗香涌動。
遠一些的樹上,棲息着兩窩鳥兒,時而啾啾啼叫,清脆悅耳。
南方就是這點兒好,大冬天的,
她斜靠在亭子上,喫着白衍餵給她的蓮藕紅棗羹,懶洋洋的,不想動。
而念念則捏着小拳頭,很狗腿的捶着她的雙腿。
賞心悅目的父子倆,都在爲她服務。
嘿嘿!
這種神仙般的悠閒日子,真的千金都不願換。
男人眉目溫柔,聲音流水濺玉,“那便不去了,我養你。”
他這幾日都有被她逼着在家歇息養傷,伙食也好,是以,氣色不錯,越發顯得劍眉星目,俊美異常。
秀色可餐般的絕色!
她一聲輕笑,坐直了身子,把小糰子撈過來,抱在懷裏親了一口,“乖乖跟爹爹在家,我回去了。”
小傢伙扭着小身子,有點任性,“不要,我要跟着孃親。”
甄珠拍了拍他的小屁屁,“不聽話。”
她也不知這小傢伙是怎麼回事,從第一眼見到她到現在,一直都這麼黏她。
白衍微微蹙眉,“又要在那邊過夜?”樣子像極了深閨怨婦。
她覺得好笑,“那是我家呀,我不回去,纔不正常吧?”
白衍一眨不瞬的看着她。
小姑娘瘦得很快,那五官變得清晰精緻,生得極爲好看。
特別那雙仿若沁入汪汪碧水的眼眸,仿若諸天星辰皆在其中,教人看一眼,便泥足深陷。
但是,他最愛的,就是她這副嬌嗔的樣子。
姑娘嬌俏。
而他跟別的男子並無不同,一樣的沉迷於美色。
真的逃不開。
他撫上她的小肉手。
無論她怎麼曬也不黑,雙手光滑白皙,手背上的小肉漩若隱若現,十指芊芊,在陽光下,泛着玉質般的光澤。
不過,她自從腦子清明後,便忙個不停,她的指腹上並不如手背滑嫩。
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
他巴不得她不出去拋頭露臉,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將他鎖在宅子裏。
只讓他一個看。
她是他的。
他的目光那麼灼人,他的手常年握刀握劍,掌心布着粗礪的繭子,颳得她肌膚有點發癢,不禁縮回了手。
低聲訓他,“孩子在呢,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他立即從善如流,“你言下之意,私底下便可以?”
這人怎的如此沒臉沒皮!
甄珠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他卻不惱,從喉間極低地笑了一聲,沉沉啞啞的,坐到她邊上。
她忍無可忍,回過頭想罵人,哪知他靠得太近,一扭頭,她的脣便觸上他的。
腦中有煙火一般的東西猛地一炸,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真實的感覺,軟軟的,冰涼涼的觸感,帶着他清冽的氣息,有點像果凍。鼻尖的熱氣蹭在她的臉頰,他深邃的雙眸一眨不瞬的盯着她,她臉頰慢慢生出紅暈來。
念念用一雙小胖手捂着眼睛,然後蹬蹬蹬的跑開。
老陳說,爹和孃親親的時候,他要懂事點走遠,回頭就能生出個妹妹陪他玩了。
他想要妹妹。
可是……
妹妹在哪兒呢?
爹和娘是仙人嗎?能變出妹妹來?
他實在太好奇了,跑遠了,又回過頭,眼睛從指縫裏偷看。
而甄珠聽見小傢伙那噠噠往外跑的腳步聲,就已經回了神,羞惱的伸手推開跟前。
但是,人沒推開,卻被他抓住了手。
然後從懷裏掏出什麼東西,她只覺得手腕上一涼,他便已把石榴紅的寶石手釧,在她手上纏了兩圈。
這不是,她在城裏看見的那條嗎?
前兩日,沈雲初帶她出診,病人便是首飾鋪的老闆。在他鋪子喝茶時,她去櫃檯轉悠了一圈,看上了這條手釧。
當時那老闆要贈送給她,她說什麼也不要。
回到龐光言藥堂時,沈雲初又變戲法般的再次拿出,她也拒絕了。
可怎麼會在他手裏?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白衍道,“我擔心你的安危,你近期內進城,我的人都會貼身保護。”聲音低沉如琴,醇厚似酒。
“什麼貼身保護,你這分明是監視我,好吧?”甄珠翻了個白眼,一點兒也不領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喫沈雲初的醋!”
他默了默,神色變得有些陰鷙,“不僅僅是他。”
她驚愕,“還有誰?龐光言?”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連胖子的醋也喫?”
這貨的佔有慾,也太強了吧?
他聲音噙着笑,“嗯”了一聲。
甄珠一怔,這麼大方就承認了?看來這貨對自己的佔有慾,是毫不掩飾啊。
她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生怕我與他們發生點什麼,所以讓人跟蹤我?”
耳邊傳來他的一聲極低的輕笑,酥麻在骨子與血液裏亂竄,甄珠的臉越發紅了些,有些惱羞成怒,“你笑什麼?說話!”
可惜,嗓音軟糯甜美,一點兒也不悚人。
小姑娘炸毛了還是這麼可愛!
他心軟得一塌糊塗,伸手揉了揉黑亮如絲綢一般的發,淡淡的馨香令人慾罷不能。他聲音噙着笑,卻帶着不虞,“瞧見你與那二人站在一處,我心中便舒坦。”
何止是不舒坦?簡直氣得要殺人。
這……佔有慾強到令人髮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