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說我哪個爹？”
雲千汐一邊啃雞腿，一邊擡頭問道。
夜瀾有些尷尬，臉頰微微一紅，無奈道：“還能有誰，自然是你爹。”
“可我有兩個爹啊。”
“一個我很喜歡的爹，一個便宜爹，我不是很想理他。”
“汐兒，哪個是你的…便宜爹？”
夜瀾一臉愕然的看着女兒，還有這種稱呼的爹？
“就是我哥他爹。”
雲千汐哼了一聲，“整日裝作情深的樣子，也沒見他這麼多年來真的做過什麼，所以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他總是想說各種好話哄我，我纔不會上當呢。”
雲菇涼這就是赤裸裸的在孃親面前撒嬌，跟個小孩子一樣。
“汐兒，不要怪你父皇，孃親當年許多事並未告訴他，就連離開都沒跟他說一聲。”
“你父皇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不然當年娘也不會選擇他。”
說起晉安帝，夜瀾心中仍然是滿滿的愛意。
雖然那麼多年沒見面，但是深愛就是深愛，不會因爲多年不見而有所更改。
雲千汐繼續啃着雞腿，“他雖然是皇帝，可就是笨的要死。”
“娘，您還愛他嗎？”
雲千汐頓了頓，忽然看着夜瀾認真的問道。
夜瀾一怔，大概沒想到女兒會問這種問題，沉默片刻才點了點頭，“嗯。”
怎麼可能不愛呢，那是她選中的男人，一眼萬年。
所謂深情，大概就是如此吧。
即便分開多年不見，可最初的那份悸動卻從未改變過。
雲千汐點了點頭，“那好吧，看在他是我親爹的份上，還把我哥養的那麼優秀，我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他了。”
“如果他以後對您好，我也就不追究以前的事了，否則他敢對您不好，我就把我哥推上皇位，讓他去民間做乞丐要飯去！”
夜瀾：“……”
“女兒，你跟孃親說說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夜瀾微微嘆了口氣，她現在出不去，縱然想找兒子也不能親自去找。
雖然，她曾經極力阻攔女兒跟兒子來救她，但是如今雲千汐已經來了，顏逸下落不明。
作爲母親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觀，不管一雙兒女的死活。
無論如何，她也要傾盡全力保護一雙兒女平安。
雲千汐從北凌來到南祗，也是一路坎坷波折，算下來這一路真的走了一年。
從北凌出來卻被挾持到了東秦，在東秦三萬五次逃跑，最後以失憶爲代價纔算順利離開，之後到了南祗也不順利，還被四皇子給擺了一道。
經歷過各種磨難，中間還認了親，然後遇到了朝花，這才輾轉來到靈族。
雲千汐爲了尋找孃親，也是經歷良多。
夜瀾聽着更是頗爲感慨心酸的很，女兒的執着實在讓她慚愧。
“女兒，你跟北冥擎怎麼回事？”
夜瀾比較關心的還是這事。
她跟瑾妃有過恩怨，對瑾妃自然是不喜的，不過在女兒婚事上她是不會帶着個人情緒的。
只要北冥擎對她女兒好，她便不會反對。
若是那人對女兒不好，她自然是不答應的。
“也就那麼回事吧，當時我的魂魄剛歸位的時候，那時我比較傻直接調戲了他，以至於他徹底記住了我。”
“開始我們倆人很不和的，一言不合就幹架，後來等他喜歡上了我，連臉都不要了。”
“我當時也是糊塗，輕而易舉就讓他得逞嫁給了他，如果知道他有那樣一位差勁的母親，我纔不樂意呢。”
“爲了瑾妃我們都鬧翻了，上次瑾妃還差點殺了我，可是我能怎麼辦，那人再怎麼說也是他娘，我總不能真的動手。”
提起瑾妃，雲菇涼還有點耿耿於懷，沒想到有一日她居然也會因爲婆媳關係苦惱。
“瑾妃…還活着？”
夜瀾有些詫異。
雲千汐點了點頭，“她是花月宮的宮主，幾次都想害死我，不過我有哥哥也有爹，她也沒能得逞。”
“而且她之所以恨您，完全是當年的許多誤會。”
雲千汐將那些誤會簡單的跟夜瀾說了下，當然也提起了荊若華的事。
聽了這些事，夜瀾也不得不感慨，沒想到當年她留在將軍府，居然引起了那麼多恩恩怨怨。
當年的事，雖然不完全是她的錯，可也是因爲她的出現造成的誤會，所以她還是很歉疚的。
況且若不是因爲她，雲烈大概早就成親了。
雖然，雲烈開始的確喜歡她，可
後來也都放下了。
兩人更多的像是兄妹一樣，不過雲烈也確實一直將雲千汐當做親生女兒來疼愛的。
“是我耽擱了你爹。”
夜瀾無奈一嘆，語氣裏是滿滿的愧疚。
如果不是她的耽擱，至少雲烈跟荊若華是能修成一對的，而且瑾妃那些誤會也不會有了。
“娘，您不要什麼事都怪自己，您不是說嗎有些事是註定好的，改變也是改變不了的。”
“不過孃親，我那便宜爹後宮那麼多女人，您真的不在乎嗎？”
雲千汐在乎的不行，她居然還有那麼多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想想便覺得氣的要死好嗎？聞此，夜瀾眸中閃過一抹黯然，“你父皇是皇帝，身處高位，本就不能隨性所爲，他身爲皇帝，必須要對得起南祗的江山，更何況你父皇登基的時候尚年輕，許多事心有餘
力不足，必須藉助各大世家的力量來平衡朝野中的勢力。”
“況且，孃親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皇帝了，他身在那個位置，做不了選擇。”
“即便如此，他跟孃親在一起之後，那也不該再去別的女人那裏。”
“孃親，這一點您不能跟他辯駁，不然我那些弟弟妹妹是怎麼來的，反正他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總想風花雪月。”
“娘，您選男人的眼光不行啊！”
雲菇涼啃完雞腿，又喫上了朝花做的小菜，一邊喫一邊批評自家孃親選男人的眼光。
“您看我，我當時跟北冥擎成親之前，已經跟他說好了，他若是敢納妾，或者敢對別的女人起心思，我就先把他閹割了，送到宮裏去做大內總管！”
“然後再把那女人弄死，居然敢跟我搶男人不想活了！”
雲千汐一番話，頓時叫一旁的清竹目瞪口呆。
小姐，小姐好生厲害。
夜瀾卻是忍不住一直笑，而後問道：“那他待你如何，有沒有欺負你？”
“還行吧，雖然我們鬧過誤會，不過看在他認錯態度好也就罷了。”
“反正我有哥哥，還有孃親，還有便宜爹爹，他不敢欺負我的。”
“只是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會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去，真是憂心。”
“對了，孃親，食物不宜喫咱們喫完就走吧，留在這夜長夢多，而且那些老東西正字琢磨着怎麼算計您，這裏堅決不能久留。”
“娘，您告訴我瞬移怎麼把人帶走，我把您跟清竹一起帶走，直接離開靈族，到時候我們走的無影無蹤，看他們還能怎麼辦！”
雲千汐現在想快刀斬亂麻，直接帶着夜瀾離開，這樣快刀斬亂麻，給那些老東西來個措手不及，免得那些傢伙總想一些損招對付她娘。
“汐兒，多喫點。”
怎料，夜瀾卻避開了這個話題，一直給女兒夾菜。
“娘，您倒是說話啊。”
雲千汐有些着急，“我歷盡千辛萬苦來找您，就是想救您出去的，您可不能說您不想跟我走！”
“您這樣，我會生氣的！”
“女兒，娘真的不能走。”
夜瀾頗爲心疼的看着寶貝女兒。
她也不想跟女兒分離，她也想跟女兒離開，回去之後一家人團聚。
但是她不能，這樣逃走牽連的就不只是她一個人了。
她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全家人的平安，只要她死了，那些人不再追究，也就不會有人挖出她女兒跟兒子的身份，尤其是雲千汐。
一旦雲千汐的身份曝光，牽連的只怕會更多。
“爲什麼，娘您爲什麼不能走，您一定要留下來送死嗎？”
雲千汐已經有些惱了，“您跟我們分開這麼多年，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
“您爲靈族的人做了那麼多事，可那些人在您出事之後態度又是怎樣的，可有人真的心疼過您，您怎麼這麼傻呢？”
雲千汐想起外面百姓那些態度便替孃親不值。
孃親做聖女的時候，爲他們做事的時候，他們一片叫好。
現在孃親做錯了什麼，孃親不過是追尋屬於她的幸福罷了。
爲了所謂的規矩，一家人分離，而這些人竟然還叫囂着要以最嚴酷的刑法處死孃親。
雖然其中確實有很多人煽動，但是也有許多人的確是這樣想的。
爲這些人留下來當真不值得！
夜瀾搖了搖頭，“汐兒，孃親是靈族的聖女，本就該遵守靈族的規矩，是孃親壞了規矩在先，這事怪不得別人。”
“什麼狗屁規矩，規矩也是人定的。”
“孃親，您若是不走，我就去宰了族長，我自己當族長改規矩！”
雲千汐哼了一聲，對那位靈族的族長不屑的很。什麼狗屁族長，一看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老東西，肯定做了不少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