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身臨其境
偌大的拍賣會現場，一片寂靜。
只有細微的曲調聲悠悠響起，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着，生怕一出聲，這曲調聲就消失了。
臺上，林東方眼眸睜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曲調雖然陌生，但卻和他演奏的《待卿歸》上半部分有異曲同工之妙。
分明是貨真價實的曲譜下半部分！
這怎麼可能？
下半部分，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同樣震驚的，還有蘇楠心和方思曼。
兩女同時目瞪口呆，望着雙眼緊閉，口中橫着一小片樹葉的秦羽出神。
“你......”
蘇楠心忍不住想要說話，方思曼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噓！”
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曲中什麼都有，悲、歡、離、合，彷彿品嚐了人間百味。
人生短暫，短到只要聽完這首曲子，就會結束一般。
“這......究竟是誰在演奏？”
臺上，林東方老淚縱橫，震撼顯於色。
“曲藝已臻至入化之境！舉國罕見，舉世難見啊！”
“很難想象，小小的蘇城，竟有如此奇人！”
林東方瘋瘋癲癲站起，眼睛像雷達一樣，掃視臺下所有人，企圖找到那演奏之人。
可惜，現場人太多了，加上燈光昏暗，根本找不到。
只有抑揚頓挫的音律繚繞在會場。
音律已到了高朝，彷彿可以滌盪人的靈魂，令人淪陷其中，寵辱皆忘。
起初，如同置身空谷幽蘭之中，天地爲證，金玉良緣。
隨後，音律急轉直下，曲聲變得悲傷、憤怒，有什麼，比佳人在懷中逝去更悲傷憤怒的呢？
絕望、生不如死、爆發，最後歸於蒼涼、黯淡。
心死，莫過於如此。
曲聲在深深的壓抑中結束，蘇楠心和方思曼猛的回過神來。她們大口呼吸，冷不丁發現，渾身已經大汗淋漓。
“這怎麼可能？”
蘇楠心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一首曲子而已，竟然能讓她深陷其中。
這得需要多高深的技藝，才能做到？
而且，她又發現了一件讓她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居然流淚了！
“這......這真的是人演奏出來的曲子嗎？”
蘇楠心震撼得無以復加，這真的是她之前還看不上的秦羽演奏出來的嗎？
忽然，她想起父親離去前和她說的一句話。
“秦先生的眼界，遠比你大的多，學到一點皮毛，就可讓你受益終生。”
現在，她可能隱隱明白父親的意思了。
曲畢。
秦羽重新睜開眼睛，神色依然帶着哀傷。
方清雪曾經的笑容浮於眼前，她在對自己笑。
“清雪，這首《待卿歸》是你最喜歡的曲子，我將它完善，只爲有朝一日再唱給你聽。”
他喃喃自語，表情隨即變得堅定。
“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
過了許久，拍賣會的下半場還沒開始。
因爲連女主持都處於震撼中，還是工作人員提醒她，她才幡然醒悟。
擦了擦眼淚，擠出一抹笑容，繼續活躍氣氛。
“不愧是絕世名曲，把我都聽哭了，在這裏我還是祝願天下所有有情人終成眷屬。”
“下一件寶貝，生長於天山極寒溫度下的天山豆蔻......”
“起拍價五十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萬。”
唰！
秦羽眼裏頓時閃過一抹精光。
他所缺少的藥材中，有一樣就是這天山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