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最苦相思，最遠陰陽
與此同時。
蘇城。
私人護理院頂樓。
幾個富家子弟圍在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人身邊，商量着什麼。
“誰第一個來？”
“嘿嘿，讓我先上吧。”
“不錯。”
“這驚恐到絕望的眼神有意思。”
“哈哈哈......”
很快，病房裏充斥着囂張的笑聲。
沒人注意到，方清雪默默流下淚水，眼裏透着絕望。
“別廢話，趕緊開始。”
周浩點燃一根菸，催促道。
他看向方清雪的眼神十分陰冷，沒有任何的佔有，只有濃濃的怨恨。
他要讓方清雪永遠活在屈辱和恐懼中。
生不如死！
其餘公子哥見狀，也紛紛惋惜的搖頭。
“方清雪，你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早點從了周少不就好了，非要做什麼純潔烈女。”
方清雪依舊一動不動，彷彿認命般，麻木閉上了眼睛。
正當那些公子哥打算動手時，病房的門忽然打開了。
“媽媽！”
“你們這些壞蛋，不要欺負我媽媽！”
一個身高不到一米，長相和秦羽有幾分相像的小女孩跑了過來，用力推着那些公子哥。
可是，小孩子的力氣怎麼比得上成年人？
“哪裏來的臭丫頭？”
一聲大罵，小女孩被踢飛。
她卻搖搖晃晃站起來，一點一點朝方清雪的病牀走去。
再次被踢飛。
再站起。
再被踢飛......
她彷彿感覺不到疼似的，嘴裏還喃喃說着：“你們，不許......傷害我媽媽。”
“我說是誰，原來是這植物女人生的小野種。”
幾個公子哥認出了小女孩是誰，狂笑不止。
不！
聽到喊聲，方清雪重新睜開眼睛，眼中血紅一片。
她在心裏拼命嘶吼。
不要過來......
瀟瀟，不要過來啊......
拼命想轉動脖子，拼命想張嘴。
可是她做不到！
因爲她是個植物人。
瀟瀟掙扎着，終於爬到了方清雪的牀邊。
小小的雙手，輕輕撫摸着方清雪的臉頰。
“媽媽，你沒事吧，我來保護你了。”
“小姨已經去找爸爸了，等爸爸回來，一定會狠狠收拾你們的！”
“在此之前，瀟瀟會保護你的，你不要害怕......”
糯糯的聲音，像唱搖籃曲一樣，安撫着方清雪。
雖然她從沒見過她的父親，但是她的眼神依然帶着堅定。
她堅信，爸爸一定會回來！
回來救她和媽媽！
病牀上的方清雪眼睛已經紅了，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
那個消失了七年的負心人，真的會回來嗎？
“你爸爸？你根本就沒有爸爸！”
富家子弟們瘋狂笑道：“你就是個不該存在這個世上的野種，你媽媽是個植物人，你們全家，都是廢物！”
噗通！
其中一個，直接拎起瀟瀟，丟到周浩面前，討好的笑道：“周少，這小野種怎麼處置，您說了算。”
他叫鄭元，是周浩最忠心的狗腿。
一切要源於周家龐大的勢力。
在蘇城，周家的輝煌三天三夜也數不完！
周浩沒有像其他公子哥一樣大笑，只是冷冷的盯着瀟瀟。
“把她圈養起來，成年後讓她出臺賺錢。”
鄭元和其他公子哥一愣，隨後明白了周浩的用意。
這是要把方清雪的女兒變成所有人盡可夫的出臺小姐啊！
年幼的瀟瀟，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茫然地睜着眼睛。
“雖然是個植物人，好歹以前也是蘇城第一美女......”
鄭元重新看向方清雪，興奮的舔了舔嘴脣，手裏拿着一根鞭子，一步步朝方清雪走去。
其他公子哥非但不避開，反而饒有興致看着。
“不，不！！”
方清雪一動不動的身子輕微顫抖起來，眼淚直流。
她感到屈辱。
很想掙扎求救。
可是她做不到，她是個植物人。
“媽媽！！”
瀟瀟也瞳孔一縮，但她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去救方清雪。
因爲她明白，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救出媽媽。
她軟軟跪在了周浩面前，哭着哀求：“叔叔，求求你，放了媽媽吧，瀟瀟什麼都聽你的......”
周浩順勢一腳踩在瀟瀟頭上，剛想好好折磨一番，忽然看到了放在角落的老鼠藥，頓時有了其他主意。
“放了她也可以，只要你把那瓶老鼠藥吞了，我就放了你媽媽。”
瀟瀟身子一顫，身子本能的後退。
“怎麼樣？喫不喫？”
周浩冷笑道：“你本來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我看到你就煩，用你的命，去換你媽媽的命，你願意嗎？”
牀上的方清雪目眥欲裂，強烈的憤怒，讓她近乎窒息。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折磨她就算了，還不放過她的女兒。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
看着周浩眼裏的陰狠，瀟瀟愣住了。
這一刻，她什麼都明白了。
內心，反而變得平靜。
“好，我喫。”
瀟瀟走到角落，拿起了那瓶老鼠藥。
“不要，瀟瀟，不要喫啊......”
方清雪心裏瘋狂嘶吼，眼珠縮成了一個點。
她很想衝過去，阻止這一切。
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慘劇發生。
似乎察覺到了方清雪崩潰的目光，瀟瀟捧着藥罐，回頭看了她一眼。
稚嫩的臉龐居然露出了一抹不捨的微笑。
“再見了，媽媽，來世，我還做你的女兒。”
“就是有點可惜，我還沒見過爸爸長什麼樣呢。”
“真想見爸爸一面啊......”
說完，瀟瀟捧着藥罐，一飲而盡。
“不！！”
方清雪眼淚都流乾了，她看向天邊，內心絕望的呼喚一個人的名字。
“秦羽！！！”
“你女兒就要死了，你爲什麼還不來？”
轟隆！
突然間，整個護理院忽然傳來一聲滔天巨響。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頂樓的天花板就轟然碎裂，一個黑色風衣男子從天跳了下來。
男子渾身殺氣騰騰，已經進入瘋魔狀態。
突如其來的動靜，也嚇了方清雪和瀟瀟一跳。
但在看到秦羽後，方清雪就呆滯的瞪大了眼睛。
“是......他嗎？”
思念太長，她怕自己忘了秦羽的樣子。
瀟瀟放下罐子，不顧一切跑到秦羽面前，仰頭望着他。
“爸爸，你是爸爸嗎？”
秦羽身子一顫。
爸爸二字，深深觸動了秦羽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低下頭，怔怔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影。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都是那麼的像他......
“孩子！我的孩子！爸爸回來了！”
他猛地抱住瀟瀟，緊緊地抱住，再也不想鬆開。
“秦羽，你快救姐姐啊！”
方思曼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不能像秦羽一樣，直接從直升機上跳下去，只能坐在裏面隔空喊話。
秦羽目光環視，立刻看到了病牀上的方清雪。
頓時身軀一震，撕心般的痛感，席捲他全身。
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是他，那個七年前就該死的廢物！”
周浩認出了秦羽，立馬大吼一聲：“快！攔住他！”
外面瞬間涌進來一羣保鏢，朝秦羽抓去。
“滾！”
秦羽怒目圓睜，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恐怖的氣勢爆發出來，凡是和秦羽對視的人，全部雙目無神的倒了下去。
“什麼？！”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周浩、鄭元等公子哥。
秦羽也來到方清雪的身邊。
後者靜靜躺在牀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他。
最苦不過相思，最遠不過陰陽。
看着曾經風華絕代，才冠八方的方清雪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秦羽內心猶如針扎。
“清雪，我來晚了......”
他小心翼翼握住方清雪冰涼的手，聲音哽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