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有些糾結。
這一次出去,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的。
上次白玉嬌失蹤,差點沒把他搞出心理陰影,他是真不想跟白玉嬌分離那麼久。
可是,要是帶着白玉嬌一起去,不僅要坐長途飛機,期間還要轉幾次機,白玉嬌正是孕初期,身體能受得住?
“受得住!”白玉嬌一口喊破了顧庭的顧慮,“我們可以在中途休息一晚上或者一天,就當旅遊一樣,別急着轉機就行了。”
見顧庭還在猶豫,白玉嬌眼裏浮出一抹幽怨,“我和你結婚以來就一直忙着搞事業,都沒有度過蜜月的。”
“要是等肚子大了,孩子生了,更是有好些年都得捆在家裏不能出去,有時候,我突然就會覺得好累……”
顧庭立馬舉雙手投降:“去去去,我們倆一起去!”
白玉嬌馬上轉了笑臉:“這還差不多!”
顧庭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去打電話。
倆口子要一起過去,路線就要規劃好,不能讓嬌嬌累着……
漂亮國。
嚴諾正積極地打包行李,見哥哥嚴誠回來,笑着迎上去:“我給白姐姐帶了些禮物,哥,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不用帶了,”嚴誠搖搖頭,“白姐姐不在國內,我們不回國。”
“不在國內?”嚴諾有些詫異,“她出國了?去講座還是參加什麼學術會議?”
嚴誠含糊應了一聲,走上了樓,眉頭皺緊。
白玉嬌要跟着顧庭過來,是他始料不及的事,之前他還以爲白玉嬌會留在國內呢。
幸好今天跟顧庭聯繫的時候,覺得他行程有點拖沓,多問了一句,現在他還有時間。
雖說不如國內那麼方便,好歹還能重新佈置下人手……
樓下。
滿腔歡喜成了空的嚴諾泄氣地把行李重新放了回去,取出給白玉嬌準備的禮物時,突然一拍腦門。
“哎呀,真是傻了,反正我現在有假,白姐姐出了國,搞不好我們見面還更方便了,不一定非要在國內見嘛!”
想通了這一節,嚴諾興沖沖地正打算跑上樓找哥哥去問一問白姐姐的去向,客廳的門卻突然被人大力打開,大伯嚴伯庸帶着一臉氣急大步走了進來。
嚴諾心裏一個咯噔,急忙上前招呼了一聲:“大伯……”
嚴伯庸只掃了嚴諾一眼,並沒有理會她,一陣風似地就走上了樓:“嚴誠!你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
後面的聲音被大力關上的房門給擋住了。
嚴諾擔心哥哥有什麼沒做好,又被大伯責罵,咬了咬脣,躡手躡腳地跟上了樓。
“我好不容易佈置好了人手,你現在跟我說她不在國內?你知不知道……”
誰不在國內?
嚴諾下意識地就聯想到之前剛和哥哥說的話,大伯說的不在國內的這個人,是白姐姐嗎?
可是白姐姐和大伯有什麼關係?
而且,佈置人手這種話,聽着可不像是什麼好事。
是巧合嗎?或許他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嚴諾心裏疑惑,把耳朵貼近了房門。
房間裏傳來了哥哥朝房門走近的腳步聲:“大伯,你上來的時候,小諾在哪裏?”
“小諾?就在樓下啊……”
嚴諾心頭一驚,飛快地跑下樓,然後猛然轉身,擺出要上樓的姿勢。
幾乎就在她剛擺出姿勢的瞬間,樓上書房的門被打開,嚴誠探出頭朝樓下看過來。
嚴諾壓下砰砰砰的心跳,一臉擔憂地仰頭看向哥哥:“哥,大伯他……”
嚴誠微鬆了一口氣,衝妹妹笑了笑:“沒事,大伯誤會了點事,我跟他這邊好好解釋就行了。”
嚴諾“哦”了一聲,還是站在樓梯上不動。
嚴誠又安慰了幾句,嚴諾這才走下樓梯:“我給你們煮一壺咖啡過來。”
嚴誠嗯了一聲,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沒有動,目送着嚴諾走進廚房,這才轉身走回書房。
廚房裏,嚴諾伸手去拿咖啡罐,卻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不得不乾脆停下來,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有一種直覺,大伯和哥哥說的就是白姐姐。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大伯和哥哥要佈置人手對付她?
白姐姐所從事的行業,跟嚴家的產業根本就沒有任何利益衝突,而且,白姐姐是他們的恩人啊!
爺爺教他們的知恩圖報,哥哥都忘記了嗎?
嚴諾平靜了心情,才衝了一壺咖啡出去。
嚴誠和嚴伯庸已經談完了事情,正在往樓下走,兩人的臉色都平靜了下來。
嚴諾見狀連忙招呼:“大伯,坐會兒喝杯咖啡吧,我上午還烤的有些小糕點——”
嚴伯庸擺了擺手:“我還有事,就不坐了。”頓了頓打量了嚴諾一眼,又補了一句。
“小諾你也別老是呆在家裏做這些玩意兒,搞得跟那些黃臉婆似的;年輕人,有時間就要多打扮打扮,出去跟人聚聚會。”
“這樣吧,明天我讓你大伯母和你姐過來邀你,她們最近有好幾個聚會要參加,讓她帶你一起去,多結識點人。”
嚴伯庸說完就走了,嚴諾苦着臉看向嚴誠:“哥,我纔不想去參加那些無聊的聚會,我就喜歡自自在在呆在廚房裏做這些喫食。”
大概是小時候餓怕了,現在有條件了,嚴諾非常着迷於烹飪美食。
那些聚會,無非是炫耀的炫耀,獵歡的獵歡,哪有實實在在的美食有意思?
嚴誠摸了摸妹妹的頭:“不想去就不去。”
“可大伯那邊……”
“大伯那邊我去說。”嚴誠打斷了妹妹的話,眼裏飛快掠過一抹冷意。
他想要妹妹幸福,而不是被大伯拿來當聯姻的工具。
嚴諾立即開心起來,一邊遞給哥哥一杯咖啡,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哥,白姐姐她要去哪個國家啊?”
嚴誠接過咖啡,看了妹妹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白姐姐是有正事,你別想着跑去打擾人家。”
“你乖乖呆在家裏,等白姐姐那裏有空了,我會帶你去找她的。”
嚴諾有些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有心想問個明白,見哥哥正低着頭喝咖啡,並沒有再跟她說話的意思,想了想,還是閉緊了嘴,沒有追問出來,起身往廚房走去:“我去幫你拿點曲奇。”
嚴誠點點頭,輕啜了一口咖啡,微微眯了眯眼睛。
快了,這一次只要他成功,就能奪到話語權,成爲嚴家的主事人。
到時候,不管是大伯母也好,大伯也好,誰也別再想拿捏他和小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