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明一家回去的時候,自行車後座被白玉嬌給綁上了兩隻大蛇皮口袋,裏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全部都是回禮。
白玉嬌還強摁着不許她不要,說裏面都是些自己研製的日化用品,不要就是嫌她研製的東西差,對她信不過。
都能把一張化妝品配方賣出120萬米元天價的人,研製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差?
蘇明明推不過,只好嗔怪地收下了:“嬌嬌,下次你再這樣,我可不敢過來了!”
白玉嬌笑嘻嘻的:“你來不來無所謂,把豆豆送過來玩就行,豆豆你說好不好?”
豆豆就是蘇明明的兒子傅琿的小名。.七
顧叔叔和白阿姨家的飯菜好喫得不得了,還有院子可以和統子、二哈放開了玩,豆豆當然願意過來了。
一聽到白玉嬌的話,豆豆的眼睛就亮了,忙不迭地點頭:“好啊好啊!姨姨,我明天就過來!”
白玉嬌衝蘇明明揚了揚眉,蘇明明哭笑不得,趕緊把兒子抱起來塞到傅恆手裏:“不跟你說了,你再眼饞我家豆豆,也別想拐他給你當兒子。你跟小顧兩個自個兒生去!”
兩家人寒暄了一陣,蘇明明這才正式告辭走了。
白玉嬌送的東西太多,兩個大袋子佔據了車後座兩邊,蘇明明不好再坐在後座上,傅恆把兒子擱在自行車前梁大槓安的一隻小藤椅上,一邊推着車子慢慢走,一邊跟妻子說話。
“明明,我覺得小顧和小白這倆口子挺不錯的,見識廣,心也正,以後可以跟他們多來往。”
傅恆是個性格有些文靜內向的人,不是很習慣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在白玉嬌和顧庭家裏,傅恆卻覺得很輕鬆,跟顧庭和白玉洲也有不少共同語言。
他離開廣海多年,現在回來能找到幾個可以舒舒服服打交道的人,確實讓他有幾分開心。
蘇明明明白丈夫的感受,嘴角也彎了彎:“那下次等我們有時間,也邀請他們倆口子和小洲到我們家來做客……”
斜對面的街道口,一個戴着蛤蟆鏡的中年男人正準備和另外一個梳着大分頭、提着一隻提袋的小年輕走出來,一眼看到蘇明明,立即轉了個身,又往回走去。
大分頭不明所以,還是很機靈地跟着轉身一起走,小聲問了一句:“豹哥,怎麼了?”
陳豹一邊走一邊低聲答了一句:“剛剛斜對面街口那個女的,就是推着自行車一家三口的那個,她是條子。”
大分頭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想把提袋往懷裏抱緊。
“放鬆點,她又不知道!”陳豹拍了他一下,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我就知道要是跟她走對頭,你小子搞不好就要露什麼馬腳。”
大分頭趕緊陪着笑,裝着若無其事繼續把提袋拿在手裏:“豹哥,我沒看到那女的穿警服啊?”
陳豹輕哼了一聲:“她身上那種條子味,我閉着眼睛都能聞出來。”
陳豹跟條子打交道的時間老長了,還從來沒有失誤過,在這一點上,大分頭對陳豹的判斷是絕對相信的,咂咂嘴抱怨了一句:“被耽擱這一下,和尚和阿華那裏肯定又要嫌我們動作慢了。”
陳豹“嘁”了一聲:“他們懂什麼,該慢的時候就得慢,穩妥點保命不好嗎?”
兩個人走了一段,悄悄回頭瞧見蘇明明一家三口已經在暮色中走遠了,這才折回身重新走了回去。
古榕街。
送走蘇明明一家剛剛折身回來的白玉嬌有些驚訝地看向站在自家大門前的人:“老師,您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喫飯了沒——”
“喫過了。”林隱山笑着指了指旁邊,“這位高盧鳶尾化妝品公司亞歷克斯經理想跟你買專利配方,打聽到學校來了,我就帶他過來一趟。”
亞歷克斯正站在旁邊一棵古榕樹後面研究着這棵根鬚累累的大榕樹,聽到林隱山說話,急忙轉了出來,朝白玉嬌伸出了手:“是白小姐嗎?你好,我是高盧鳶尾化妝品公司的業務經理亞歷克斯,冒昧上門拜訪,還請見諒。”
白玉嬌不由精神一振,微笑伸手跟對方一握:“你好,亞歷克斯先生,遠來是客,先進去坐吧。”
這次弟弟被綁架的事件,雖然蘇明明那裏查無實據,但是白玉嬌還是從心底懷疑,威爾遜跟這事脫不了干係。
正規做生意,白玉嬌是歡迎的,威爾遜打起了歪主意,那就別怪白玉嬌翻臉了。
120萬米元再香,那能有自個兒的親弟弟香?配方是絕對不會再給威爾遜的。
高盧鳶尾化妝品公司跟米國的c&t公司是競爭對手,白玉嬌正琢磨着怎麼給那邊透點風過去,哪怕是價格低一點,也不是不可以,沒想到鳶尾公司自己找了過來。
這樣的話,自己手裏的主動權就更多了。
白玉嬌有心,亞歷克斯有意,又有上一個賣出了120萬米元的配方以及c&t公司依據配方製造的化妝品爆銷做襯托,兩邊很快就談妥了這一筆交易,約定第二天去學校籤合同。
也是巧了,第二天一早,白玉嬌剛到學校,威爾遜也趕了過來。
魏佑平那邊沒辦好事情又跑回了港城,談生意的事,威爾遜還是得自己親自上。
不然他跑到華國這麼久,結果無功而返,臉上可不好看,尤其是,萬一亞歷克斯那條鬣狗尋了過來,買下了這個配方,他回去怎麼跟總部那邊交待?
對於這一款新配方,威爾遜本來是想借着一回生二回熟這由頭來談價,用60至80萬米元拿下的。
現在魏佑平半道里插了這一槓子,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威爾遜不敢太壓價,咬牙說了一個70萬的價格出來。
白玉嬌笑吟吟地搖頭:“抱歉,威爾遜先生,這一次的交易可能沒辦法跟你達成了。”
就知道,上一次的120萬米元養肥了白玉嬌的胃口!這個貪得無厭的華國女人!威爾遜心裏暗咒了一句,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白,上次的交易你知道我是做了相當大的讓步的,我還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花了大力氣跟公司做了申請,滿懷着希望過來跟你做第二次交易的……”
朋友?呵呵,明明是臉上笑嘻嘻,心裏mmp,要不是這次魏佑平得逞,還不知道威爾遜在裏面要分多少羹呢!
白玉嬌心裏冷笑,臉上卻還是客客氣氣的:“威爾遜先生,你這樣讓我很爲難啊。在交易的時候談感情,那得多傷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