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
一百多萬的金額太引人注目了,白玉嬌必然會在人前成爲焦點,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稍有一絲不慎,更會被那些紅眼病無限放大……
現在白玉嬌把大半錢都捐了出來,還是給全部教職工和廣海大學優秀的學子做好事,要是誰還紅眼病說她,那絕對要被一堆人堵着罵。
捐款,捐出去的是身外之物,行的是善舉,保的是平安。
這道理,很多人看到的時候都懂,真的臨到自己了,卻看不開那一步。
白玉嬌做這事,做得敞亮,大氣,有魄力!
白玉嬌笑笑,轉了話題:“老師,剩下的那40%裏面,有你的份額。”
之前錢還沒到賬,她也不好說,今天錢已經到賬了,她才跑過來找林隱山說這事。
沒想到事情來不及說,林隱山就讓人給她帶了話,說起了學校開會的事。
現在傅校一錘定音了,白玉嬌纔有空提起了這事。
林隱山想也不想地就擺了手:“不用,這是你自己的研究成果換來的。”
白玉嬌堅持:“當着外人的面,你可以說這是我自己弄的,但是沒有老師您的指導,我也不能這麼快就出成果,這裏面當然有你的功勞!”
指導是可以有,也可以無的,但是林家現在的條件可不怎麼好,林隱山和楊雪兩個的身體大毛病沒有,小毛病卻是不斷,這些都是要花錢的。
而且,白玉嬌還知道,林隱山新研究的幾個項目,因爲經費短缺,現在進展非常緩慢,這也是需要錢的。
她現在不借着這個由頭,那還怎麼讓林隱山收錢?
白玉嬌好說歹說,林隱山就是不肯答應,白玉嬌最後乾脆耍橫:“老師,這錢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以後你就別當我老師了!”
林隱山哭笑不得。
從來只有老師威脅學生,如果德行有虧什麼什麼的,就逐出師門的,哪有學生反倒過來威脅老師的?
“以後我的實驗室也不會借給你用了!”
白玉嬌最後加的這一句,讓林隱山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屈服了。
白玉嬌的實驗室裝備的有非常先進的各種儀器設備,在白玉嬌的實驗室裏做實驗的感受,實在是太舒服了!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啊,讓林隱山再回到以前那種簡陋落後的實驗室,他已經……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能怎麼辦?只能屈服唄。
不過林隱山屈服是屈服了,還是和白玉嬌爭了老半天的比例問題。
一個要多給,一個堅持不肯多要,爭了好幾個來回,最後林隱山才收受了一個比例。
白玉嬌手裏剩下的那40%,他拿四分之一。
林隱山答應拿四分之一,那也有幾十萬塊錢了,白玉嬌不再爭執,又提起了一件事。
“老師,剩下的錢,我自己留一半,還有一半我想拿出來,資助給我們國內的科研者作項目經費。”
“現在我們搞科研的條件很差,一些科研學者的家庭狀況也不怎麼好,很有可能會拖累他們的腳步。”
“科研人才不應該是窮人。我想資助他們,讓他們能夠安心搞好科研,只能這樣,才能儘快縮短我們華國與發達國家的差距。”
“老師,您和師母的人脈廣些,這件事,還請你們幫我收集和聯繫一下,看看有哪些人需要。”
捐款給廣海大學,只是回報一個學校,資助國內的科學研究者,這可是爲國爲民做的一件大好事!
林隱山瞬間激動起來:“小白,你這資助,有沒有行業限制?”
“不限行業,不過到時候可能要找人把把關,免得有人濫竽充數。”
林隱山眼中淚花涌動,心中生出一片豪情:“行,這件事,就包到我身上,我一定聯繫那些老同學,把這個消息儘快傳出去!”
有了動力,林隱山擡腿就走,沒走出兩步,又轉身走了回來:“如果你那邊錢不夠,我那四分之一就不用——”
“老師,資金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現在我手上還有好幾個專利呢,不夠錢的話,我再賣一個專利就行了。”
白玉嬌狡黠一笑,“女人愛用的化妝品,可不只抗衰一個,還有祛斑啊,祛痘什麼的,多着呢。”
林隱山哈哈大笑,這才匆匆走了。
白玉嬌剛準備走,就看到顧庭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自己,見她看了過來,擡步朝她走來。
“我還擔心你這裏會有什麼事呢,沒想到一趕過來,就聽到了你的壯舉。”
“我看廣海大學的老師們都樂得比過年還開心,過來的路上,我還聽到有幾位老師爭論着要不要把一幢宿舍起名叫‘玉嬌樓’。”
白玉嬌忍不住頭皮一麻:“我還玉嬌龍呢……”
什麼玉嬌樓,整得跟怡紅院似的一股紅樓風,放在大學裏怪怪的。
顧庭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發頂:“還有人說你大手筆、有魄力,以後肯定是國之棟樑。”
“這些人,高興了就吹吧。”白玉嬌卻是一點也不高興,現在沒外人了,她也不端着了,小臉喪喪地垮了下來,“庭哥……”
顧庭察覺出了白玉嬌的情緒並不高昂:“怎麼了?”
“要是我說,其實我之前並不想給學校捐款修教職工宿舍樓的,你相不相信?”
那筆錢,本來就是白玉嬌自己的研究成果換來的,她自己拿着,根本就是天經地義。
可是誰讓現在大家嘴上都沒個把門兒的,當天白玉嬌要價一百萬米元的傳了出去,合同一簽完,白玉嬌得了120萬米元的事,更是跟長了腿似的,一下子就傳飛了。
這不是把她立起來當靶子嗎?
爲了躲避那些明槍暗箭,她才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主意,其實她真的沒那麼大手筆。
一想到捐出去的那一大筆錢,白玉嬌心裏就有些不好過,不過捐都捐了,又沒有外人在,還不許她在顧庭面前哼哼幾句嗎?
“庭哥,我的心好痛……”
光偉正的光環褪去,現在要死不活的白玉嬌,纔是真實的白玉嬌。
顧庭啼笑皆非,伸手攬住了白玉嬌的腰,目光落到某處起伏上:“要不,我給你揉揉?”
在我心痛的時候不安慰我,還想着開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庭哥!
白玉嬌氣乎乎地甩開顧庭的手,來了個戰術後仰,瞪着顧庭:“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