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嬌和辛安一進入學習狀態,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匆匆趕過來的何啓航找了一圈,在一處角落的窗戶邊看到兩人正在認真學習,沒有上去打擾,而是找了一本書,在斜對面也默默坐下學習起來。
天色漸漸有些昏暗的時候,統子·鸚鵡撲騰着翅膀從窗戶飛了進來:“別看啦,快餓死鳥了!”
白玉嬌連忙朝它“噓”了一聲:“小聲點,圖書館裏不準喧鬧。”
統子·鸚鵡委委屈屈地壓低了聲音:“偶跟泥們講,偶在外面很受靚女們歡迎的,她們都想投喂偶,偶都不理的!”
辛安從書本上擡起頭,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幫統子·鸚鵡順了順毛:“我們統子還挺有原則的哈。”
統子·鸚鵡立即挺了挺胸脯:“那必須滴!”
白玉嬌好笑地睨了它一眼,一看時間,也到了該喫晚飯的時候,收拾書本站起了身:“那走吧,請你嚐嚐我們食堂的菜。”
統子·鸚鵡很大聲地滋溜了一聲:“康忙,北鼻!”
辛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統子·鸚鵡在說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嬌嬌,你這隻鳥還會說外語啊!”
統子·鸚鵡立即打蛇順杆爬,跳到了辛安的肩膀上:“系啊,靚女,快走快走,偶都快餓壞了。”
“行行行,走走走。”辛安連忙帶着統子·鸚鵡往外走,“嬌嬌,快點跟上啊,別餓壞統子了。”
統子這張嘴哦,跟哪兒學的,越來越會哄人了……白玉嬌搖搖頭,剛挎上挎包,就看到何啓航正站在斜對面對着自己微笑:“白玉嬌,真巧啊,剛纔那是你新養的鳥?它很聰明啊。”
“呃,是啊。”白玉嬌不想被人過多地注意到統子·鸚鵡不同尋常的聰明,很快岔開了話題,“這兩天在學校感覺怎麼樣?”
“很好。”何啓航心裏歡喜,急忙跟白玉嬌邊走邊聊了起來。
兩人剛走出圖書館,就發現辛安被人攔住了。
咦,是袁昱文?袁昱文雖說也在學校上學,這幾天都沒有過來找過辛安,倒是辛安過去了一次,回來後神色有些鬱郁,後面也沒去找他了。
這會兒袁昱文跑到圖書館來攔人又是想幹什麼?
白玉嬌急步走上前。
因爲有柱子擋着,袁昱文一時並沒有注意到趕過來的白玉嬌,此刻正盯着辛安,確切地說,是盯着站在辛安肩膀上的統子·鸚鵡。
“辛安,我又不是跟你要這隻鳥,只是借過去養幾天玩玩,這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辛安應該不擔心,卻本能地搖了搖頭。
袁昱文跟她這裏拿走的不少東西,之前也是說借的,可是借了之後就沒了下文,她怕這隻鸚鵡也是一樣,何況這隻鸚鵡——
袁昱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中露出很是失望受傷的表情:“辛安,沒想到你這麼不信任我……”
辛安陡然就有些手足無措:“沒有,昱文,不是的——”
“那就把這隻鳥借我養幾天。”
袁昱文的不滿讓辛安慌了神,卻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隻鸚鵡不是我的,是我同學的。”
“你同學的?”
袁昱文正眉頭微皺,白玉嬌已經走到了辛安身邊:“沒錯,鸚鵡是我的。”
不管是誰的,這隻鸚鵡能站到辛安的肩膀上和她一起出來,那就證明,白玉嬌和辛安的關係應該很不錯。
見來人是上次見過一面的那個漂亮姑娘,袁昱文露出了笑容:“同學,你好,你跟辛安是好朋友吧?”
說着眼睛就瞟向了辛安。
鸚鵡是她的,可你跟她是好朋友啊,既然如此,你就跟你好朋友那裏說說,把鸚鵡借給他養啊!
辛安讀懂了袁昱文的眼神,卻脹紅着臉一言不發。
她沒那麼厚的臉皮,藉着友情強求白玉嬌答應。
可一想到她不能滿足袁昱文的這個要求,袁昱文肯定又會冷落自己好些天,心裏又有些難過。
白玉嬌輕輕拍了拍辛安的手,轉頭看向袁昱文:“我跟辛安是好朋友,可是這跟我借不借鸚鵡有什麼關係?”
學理科的女生,果然就是這麼死板,油鹽不進!袁昱文被噎了一下,見77級(1)班的何啓航就站在白玉嬌身後,徹底打消了直接動手把鸚鵡搶過來的念頭,勉強笑了下:“好朋友不是互相幫忙嗎——”
白玉嬌打斷了他的話:“你如果喜歡這隻鸚鵡,可以過來找辛安,這幾天鸚鵡都會和我們在一起。爲什麼非要借走呢?”
袁昱文還在沉吟着要怎麼編理由,統子·鸚鵡已經昂着頭開了口:“偶知道偶知道!剛纔偶出去玩的時候,他和另外一個披肩發的靚女在湖邊的柳樹下拉着小手談情說愛。”
“披肩發靚女看到偶,就說偶好漂亮,這個人就想把偶捉住送給披肩發靚女。偶呸了他一聲,罵了他一句就飛回來了……”
其實統子·鸚鵡不只是罵一句那麼簡單,而是一開始裝着笨笨的樣子,站在很低的樹枝上和那兩個人說話。
袁昱文以爲這樣能分散統子·鸚鵡的注意力,顧不得會把衣服弄髒,小心爬上了樹。
眼看着手剛能夠到鳥,統子·鸚鵡才裝着剛發現他,受到小驚嚇的樣子,又跳上了更高一處樹枝。
就這樣一步步的,把袁昱文逗得爬上了樹頂,這才嘎嘎笑着一扇翅膀飛走了。
當然,這些只是統子·鸚鵡在腦海裏跟白玉嬌說的,它剛剛說的那番話,已經足夠辛安臉色發白了。
袁昱文知道這鳥聰明,沒想到這鳥這麼聰明這麼能說,等他反應過來,統子·鸚鵡已經把話嘰哩呱啦都說出來了。
袁昱文只能趕緊解釋:“辛安,我沒有跟楊柳拉手,也沒有跟她談情說愛,只是在和她討論詩歌,她不小心滑了一腳,我扶了她一把而已,你別聽這隻鳥胡說!”
說完又委屈巴巴的把統子·鸚鵡的惡行說了出來,“這隻該死的鳥還騙我一路爬到樹頂,害得我差點摔下來,辛安你看,我衣服都掛破了。”
辛安果然去看他被樹枝劃破的衣服,正琢磨着一會兒得讓他脫下來,自己拿回去補一補,統子·鸚鵡就直接給她心口來了一刀。
“呸,什麼偶騙泥!明明是泥一邊爬一邊還給披肩發靚女拍胸脯,說一定把偶捉下來給她玩!”
辛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袁昱文人如其名,文質彬彬,並不會爬樹,去年秋天,他妹妹的一隻風箏被掛到了屋檐,袁家兄妹幾個人束手無策,還是辛安爬上牆把風箏解下來的。
可是,爲了幫別的女孩捉鳥,袁昱文卻敢爬上樹頂……
“哦,難怪了,他沒捉到,轉頭在安安這裏看到了,所以纔過來一個勁兒地想借去養兩天。”白玉嬌輕輕嘖了一聲,“原來是拿去給那個楊柳獻寶啊。”
噗哧!
辛安心口被扎進了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