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臺宮內。
殿門緊閉。
辛勝親自帶着禁衛軍鎮守在了大殿外,沒有嬴政的詔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章臺宮內半步。
“大王。”
“這是雍城大營的軍報,請大王一閱。”
蒙武雙手捧着軍報,恭敬對着嬴政一遞。
王翦和桓漪兩人也沒有怠慢,紛紛拿出了各自大營的軍報,呈現給嬴政。
嬴政接過來,一份一份打開一看。
“不錯。”
“有三位上將軍掌大營,寡人無憂。”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
“爲大王效力,那臣等本分。”
三人立刻恭敬回道。
“呵呵。”
嬴政溫和的一笑,目光投向了王翦,桓漪兩人。
忽然的。
開口問道:“王卿,桓卿,對於武安君,你們有何看法?寡人此次敕封,你們覺得可有太過?”
聽到此問。
蒙武似乎想到了什麼,沉默不言。
但王翦和桓漪則是心中帶着忐忑,顯然,嬴政的話對於他們充滿了一種試探的意味。
“武安君之才,統兵之能,在大秦,甚至在天下都絕無僅有,大秦有武安君,大秦之幸,大王之幸,相對於武安君之才,臣甘拜下風。”
“有武安君統帥大秦百萬銳士,大秦必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王翦充滿了敬佩的說道。
“臣附議。”
“武安君的能力,千古未有,縱然是昔日的白起將軍,也不如今夕的武安君,大秦攻滅四國,每滅一國,武安君都立下首功,四國君王皆死在武安君劍下,四國上將也都一樣。”
“如此統兵之能,如此戰果,試問天下間,千古以來何人擁有?”
“武安君統軍權,臣桓漪敬佩,絕無不從。”桓漪也是帶着敬佩的語氣開口道。
普天之下。
正如他們所言。
如13果是他人爲武安君,哪怕是王族,對於心高氣傲的王翦,桓漪他們而言,心中是絕對不服的。
他們服的只有真正立軍功,得銳士敬畏的存在。
而趙祁,正是這種人。
戰功赫赫,爲大秦滅諸國,他們不得不服,心中也不得不敬。
雖然他們年齡都大了趙祁許多,但他們自認爲與趙祁相比也算自愧不如。
“如若有朝一日,寡人要你們付出一切支持武安君,你們有何想法?”嬴政凝視着王翦與桓漪兩人,忽然道。
此話一落。
王翦和桓漪有些詫異。
不過轉瞬就齊聲回道:“請大王放心,武安君掌軍,臣必尊武安君君令,絕無不從。”
“不。”
嬴政搖了搖頭,然後又道:“寡人要你們能夠爲武安君赴死效忠,你們可願意?”
聽到這話。
王翦和桓漪徹底愣住了,萬分不解的看着嬴政。
赴死效忠趙祁?
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作爲大秦上將軍,可尊趙祁的軍令,從而大秦滅敵,統御天下,可嬴政此話又是何意思,要他們效忠趙祁這個人?
唯有蒙武一臉明然,並無意外,但是在心中,他也是十分激動的:“終於到了這一步了,大王在逐步對自己的心腹宣告趙祁的身份,待得他日天下一統,身份公佈之時,便可全部爲趙祁的支持者。”
“自從當初寡人爲武安君主持婚禮後,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寡人對武安君十分恩重,甚至對他一家都另眼相待?”
“比之對寡人自己的子女都要好。”
嬴政微微一笑,對着兩人道。
“宮中傳聞的確如此。”
“大王對武安君的恩寵,絕無僅有。”
“不過這也是武安君爲大秦立下無數功勳而得,這一點無人可質疑。”王翦和桓漪相繼着說道。
“幾位上將軍也爲大秦立下諸多大功,但寡人何曾如此對待一個外臣過?”嬴政微微一笑,又反問道。
聽着嬴政這一句句莫名的話,全部都事關趙祁,王翦和桓漪全都不解了。
他們不知嬴政究竟要表述何等意思?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如何來接話了。
而這時。
讓他們大驚失色的話出現了。
嬴政再次開口:“趙祁,是寡人的兒子。”
此話一落。
如同雷霆轟擊,讓王翦與桓漪的表情大變,充滿了震驚,無比的訝異。
他們的腦中也發出了被雷霆轟擊一般的嗡嗡作響。
他們這是聽錯了,還是大王說錯了?
“大王,你剛剛說什麼?”王翦有些不確定的道。
桓漪沒有開口,但臉上有着一種難言的驚。
對於兩人的表情,嬴政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這一件事對於大秦而言,對於天下而言,一旦真正宣告而出,將會引起天下的震動。
無論是誰。
根本猜不到趙祁竟會有如此的身份,哪怕是那些公子們的支持者,他們也根本想不到。
因爲沒有任何跡象,更沒有任何表明。
嬴政又道:“趙祁,是寡人的兒子,長子,大秦的長公子。”
再次聽到這話。
王翦和桓漪沉默了。
此刻的他們,心中五味複雜。
他們算是明白了,剛剛爲何大王會有那忽然間的一話,讓他們效忠趙祁,爲趙祁而死。
原來、
趙祁並非一個外臣,而是大秦的王族,當今大王的兒子。
而當王翦兩人的餘光看向了身邊的蒙武,頓時驚訝了。
“老懞,難道你知道武安君是大王的兒子?”王翦驚訝問道。
“我應該算是最早知道的,比大王還先知道。”蒙武笑呵呵的道,臉上浮起了一抹得意。
“爲何你會比大王還先知道?”
“根據臣所知,趙祁自幼就在雍城李家村長大,並非宮中夫人所生?”
“難道大王在民間也有紅顏知己嗎?”
桓漪驚訝的看着嬴政道。
此事若非嬴政開口,他們還真的有些不相信。
“難道,你們忘記了當初大王除繼位時,曾經有一位夫人一直跟着大王嗎?”蒙武開口說道。
此話一落。
王翦和桓漪對視一眼,立刻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當初他們還沒有登臨如此的高位,但也已經是一方主將,那時,他們還沒有真正走上大秦的權柄中心,也未曾得到大王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