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
“韓非在那一處牢房。”
千人將立刻指着牢獄裏層的一件牢房說道。
趙祁順眼看了過去。
韓非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並沒有像那些哭喊着要投降大秦的韓臣一樣,似乎,他對生已經沒有什麼想法,渾,身籠罩着一種朝暮之氣。
“韓非,集法家之大成者。”
趙祁看了韓非一眼,心中暗道。
後世。
如若說在戰國時代商君衛鞅是開啓了法家之治之始,那後,面的法家纔開,始發揚,諸國纔有了變法之力。
而在戰國末期。
真正被譽爲集法家之大成者唯有一人,不是李斯,而是韓非。
如若不然。
在原本歷史上李斯也不會毒殺韓非,他害怕韓非入秦被秦始皇收服,影響他的地位。
曾經在稷下學宮之時。
論法家之道,韓非就強過他李斯。
他不想在大秦還被韓非壓上一頭,所以起了殺心。
“如此人才,如果能夠爲我所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歷史,我也可以改變,我的來到就已經改變歷史了。”
“如果他真的願意投效我,那再好不過,以他才能在大秦絕對有一席之地,能夠得秦始皇重用。”
“如若他不願,那便殺了。”
趙祁心中暗暗想到。
隨即。
對着這個千人將道:“把他帶出來,本將要與他單獨談談。”
說完。
趙祁就轉身離開了這牢獄之內。
說到底。
今日會來此就是爲了韓非,除了韓非外,其他人趙祁都沒有興趣。
“將軍,我願意效忠大秦,放我出去啊。”
“我是廷尉,我有才能,我能夠幫助大秦治理城池。”
“將軍”
看着轉身離開的趙祁,牢獄之,中那些停下叫喊的韓臣更,加,瘋,狂了。
“全部閉嘴。”
千人將轉過身,對着那些叫喊的人呵斥道。
然後一揮手:“趙將軍在此,誰人再敢喧譁,殺。”
“諾。”
衆銳士齊聲應道,腰間劍刃出鞘,寒光四起。
頓時。
那些貪生怕死叫喊的韓臣全部都閉嘴了。
“來人,將韓非帶出去。”
“面見趙將軍。”
千人將又立刻下令道。
“諾。”
兩個銳士立刻來到韓非的牢獄,打開牢門。
“韓非,趙將軍有請。”
一個銳士冷冷說道。
“趙祁要見我?”
韓非面帶詫異,十分不解。
畢竟他與趙祁無舊,從未有交集,而且自己的態度很明確,與國共存,慷慨赴死。
“也罷。”
“或許是送我上來吧。”
韓非淡淡一笑,釋然的站了起來,跟着銳士走了出去。
牢獄外。
趙祁落座在了一個位置上,在他的面前還有一個位置。
“啓稟將軍。”
“韓非帶到。”
鎮守牢獄的千人將帶着韓非來到。
“你們都退下吧。”
趙祁點了點頭,道。
“諾。”
李青一擺手,上百親衛立刻散開,護持在了數十丈之外,那千人將也在親衛之外等候。
“坐〃~。”
趙祁看着韓非,淡淡一笑。
不同於在牢獄之中的黯淡,此刻趙祁算是徹底看清了韓非的樣子。
相比於當日在韓王殿內韓非一身官服,帶着一種法家正氣,現在的他有着一種頹敗之氣。
亡國之怨,亡國之憤,自,然將他壓得如此。
韓非看了趙祁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坦蕩的落座。
“秦國最年輕主將,一路獲軍功,得秦王賞識,如今鎮守剛剛掌控的疆土,位極人臣,主將之位卻有堪比上將之權。”
“我韓非雖在韓有一縷薄名,但不曾與將軍相識,爲何將軍要見我?”
“難道今日便是爲了送韓非上路?”
韓非看着趙祁,平靜的說道。
“公子韓非,果然名不虛傳。”
“面臨死亡而不懼,世間少有,與你韓庭那些貪生怕死之徒截然不同。”趙祁一笑,誇讚道。
“將軍此言或許對,但韓非卻不敢苟同。”韓非直接道。
“哦。”
趙祁笑了笑:“願聞其詳。”
“天下人,天下百態,天下人不可能人人皆是無畏生死的聖人,此番我國爲秦所滅,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他們想要求生,這也無可厚非。”
“如若今日秦國面臨與我國一樣的局面,你相信秦國的朝臣就不會如此嗎?”韓非緩緩開口說道。
聽到韓非的話,趙祁一笑,沒有去反駁什麼。
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既然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爲何公子要執意求死?”趙祁笑着問道。
“國已破,家已亡,家國安危,我身爲韓臣,如若投降,可還有清明在人間?苟活於世並非我願。”韓非平靜的說道。
求死之心似乎無可拒絕。
“公子如何看待這天下大勢?”
趙祁換了一個問題道。
韓非笑了笑:“如今天下秦國,國力強盛,諸國闇弱,如今韓已滅,韓已經開啓東出之路,秦王壯志蓬勃,野心昭著,滅韓之後,便會對山東諸國出手,以山東諸國爾虞我詐,並不齊心,必然會被各個擊破,不出10年,天下便盡歸秦。”
“既然公子知道天下之大勢,爲何不爲這一大勢盡一份力?”趙祁又問道。
“我本韓臣,如若背棄,談和麪見世人?”
“秦一統天下已成定局,多我一人,少我一人根本無關緊要。”韓非說道。
“自昔日周立國以來,天下分封八百載,八百年間,戰禍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因戰亂之故而死的人何止百萬,何止千萬!”
“因戰亂之故而餓死人,荒廢耕地之人,那又何其之多?”
“若公子所想,中原還是這般諸國林立,那麼戰後還會延綿到百年,千年之上,如果公子有門戶之見,爲何不顧及天下?”
“趙祁問公子。”
“天下諸國可爲同族?可爲同源?”趙祁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