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揹着藥箱,乾笑着點頭,“沈大人別急。”
說完,步子該多慢還是多慢。
一聽到趙恆病了,他心裏都快高興死了,還擔心他快點過去給他治病,想什麼呢!
也不知道趙恆生了什麼病,病得重不重,能不能在他去的路上就直接病死啊?
沈如瀾一直催促,但趙劉太醫還是那樣,嘴上應得好好的,腿上卻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兒。
沈如瀾看在眼裏,但卻不能多說什麼,他知道的,趙恆當年拆散了趙太醫大女兒的婚事,將劉家大小姐納入入宮中當了妃嬪,但又沒有好好保護,導致劉家大小姐在宮中鬱鬱而終,嚥氣的時候不過剛滿十九歲。
幾個月前,他又瞧上了劉家的小女兒,雖然還沒告知劉家讓人把劉家小姐接近宮中劉家小姐就得了惡疾而亡,但他欠劉家的屬實太多。
這是他自己得罪的人,他也沒辦法。
若是太醫院還有旁的精通毒術的太醫,他也不想請劉太醫一起進宮。
但實在沒辦法。
劉太醫精通毒術,他的毒術在太醫院是一絕,皇上是中了毒,只能請他來。
沈如瀾忍了又忍,到底是沒有做聲。
劉太醫也只能在這樣的小事上耍點小心眼兒了,等真正到了皇上面前,他該治還是得給皇上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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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寢殿,趙恆覺得痛感好像越來越強了,疼的他幾乎有些神志不清了。
該死的沈如瀾,怎麼還沒回來?
趙恆長出了一口氣,想緩解一下疼痛。
一旁自沈如瀾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的是姜拂忽然擡起手,少女白皙的手支住臉,側過頭去看趙恆難受的模樣。
見他冷汗佈滿額頭,青筋暴凸,臉色比自己剛剛見到他那時候還要難看不少,忽然問道,“疼嗎?”
趙恆是說不出來話的,他扒着桌子,疼得幾乎要翻白眼了,他心中將姜拂、沈如瀾和自己那羣廢物親衛罵了個遍,只覺得生不如死,恨不得馬上就好起來,生啖了姜拂。
姜拂見他看過來,又收回了目光,嗓音淡淡道,“有些人比你還疼呢。”
“師兄,你該慶幸,慶幸將軍活着回來了。”
寢殿之中,從隱和趙恆一起猛地擡了頭。
趙恆看着姜拂那張乖巧的臉,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她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忽然說什麼將軍……
難道謝承同她說什麼了?
說自己找人刺殺他?
不,不可能的,謝承沒有證據!
姜拂語氣平靜道,“你身爲君主,無德無能,殘暴不仁,對功臣趕盡殺絕……”
“你以爲你的萬里江山沒有謝承也行,沒有謝承還有李承張承,所以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
趙恆太這眼睛,頭疼欲裂,也不知道是因爲中毒所致的疼痛,還是被姜拂那句“無德無能、殘暴不仁”給氣的。
“可是陛下想過沒有,”姜拂微一頓,轉頭看他道,“天道昭昭,因果不爽。”
“惡行定有惡報。”
“陛下如此對待功臣,是會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