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位先生心中惋惜的時候,站在堂中央的少女開了口。
她擡起眼睛,嗓音乾淨清澈,道,“比起玄學,我更喜歡做菜。”
沈如瀾神色一僵,落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些。
坐在他身旁的先生們露出驚訝又驚喜的神色。
最左側的先生看着姜拂,滿眼不可置信,“真的嗎,你真的更喜歡做菜嗎!”
雖說女院的烹飪院曾出過兩位御廚,自此得皇上和宮中貴人喜歡,但烹飪院其實和玄學一樣,是很少會有人選擇的存在。
廚房油煙大,做菜也累,而且來女院參加測試的都是衍都貴女,大多數都瞧不上這個。
姜拂輕輕點頭,沒有再看沈如瀾,開始同那位先生說話了。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十分和諧,沈如瀾再也沒插進來話。
那位先生姓蘇,從前是御膳房的御廚,現在退下來了,自己在家閒不住,便請命來女院授課了。
昨日謝家已經送了姜拂做的喫食過來,蘇先生也嘗過了,對她很是滿意,一聽她更喜歡做菜,便直接定了下來,將姜拂收入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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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抱着女院統一的青衫走下臺階,還未踏及最後一及,便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白色的影子出現在眼底。
還是那道溫潤如玉的聲音,男子帶着無懈可擊的笑容,“姜姑娘。”
姜拂抱着青衫,白皙的手指貼着輕紗,她垂着眼睫,客氣道,“沈大人。”
沈如瀾走下來,和她並肩而行,他側着頭道,“我之前聽說,姜姑娘給許多人都算過命。”
姜拂抱着青衫踩下最後一級臺階,點頭,“對。”
沈如瀾側着頭看她,微微笑着,繼續道,“聽說姜姑娘算卦很準。”
姜拂抱着青衫,心裏已經在想念等在外面的謝敏了。
她謹慎道:“那些都是我胡說的,沒想到真的撞上了。”
“姜姑娘不必謙虛。”沈如瀾微微笑着道,“玄學這東西,需要老天爺賞飯喫,被偏愛不是壞事。”
姜拂沒接話。
沈如瀾轉身,停下來道,“姜姑娘可否給我算一卦?”
姜拂合了閤眼,也停下來,抱着衣裳轉過身來,對着面前的男子露出明豔的笑容,緩緩道,“好啊,一萬兩黃金一卦,大人算嗎?”
沈如瀾站在她面前,微垂着眼,潔白的衣袍纖塵不染。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淡金色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極度柔和:“算。”
謝承剛被推進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臉色驀地一變,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覺得周圍天旋地轉起來,呼吸也變得稀薄。
日光下的男女還沒有發現謝承的到來。
姜拂仍然在笑,她抱着衣裳微仰着頭,眼裏似乎只有沈如瀾。
她笑的越發燦爛了。
少女燦爛明豔的笑容一點一點撕扯着謝承的神經。
好刺眼的笑。
謝承呼吸困難,手指攏緊,指節泛白泛白。
她在對沈如瀾笑。
她眼裏只有沈如瀾。
不,好像也不是,重要的似乎不是沈如瀾,不只是沈如瀾,而是別人。
而是她在看別人,她眼裏只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