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全場沸騰。
這一次，已經不是驚訝了，而是驚駭。
苗氏五祖們，瞪得眼睛一個比一個大，不可思議地望着李星魂。
“不可能，這片大陸怎麼會是一顆沙礫？太荒謬了。”
苗老大連連搖頭，無法接受，這簡直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他生前好歹也有金丹修爲，去過不少廣袤的疆域，一走就是十來年，但也不過是這片大陸的冰山一角罷了。
而李星魂口中，這個荒古妖界，卻相當於一顆微不足道的砂礫？
這怎麼可能？
“這一點，我可以爲仙人證實。”
這時，姜巨煉喟然長嘆，“在無盡歲月前，我古姜氏就是棲居在道域羅聖界的。”
“甚至，族志中有記載，不僅古姜氏如此，古苗氏、古林氏，還有其他古族，同樣來自道域。”
“那爲什麼我從未聽過這點？”
苗老大沉默了許久，才驚詫問道。
“大概因爲你族的古籍已經遺失了吧，而我古姜氏歷經歲月沉浮，卻始終保留着那些族志。”
姜巨煉深吸口氣，望着搖曳的篝火，連瞳孔都輝映成赤色，“族志中有這樣一段記載，那時我古姜氏棲居在乾清界，無比極盛，在最繁華的路段，擁有好幾座宅子，旁邊就是人族至高權利中心，人皇殿！”
“但突然有一天，我族在外出時，天崩地裂，九天之上有絕世妖影現世，身高億丈，口吐聖言。”
“我族乘坐的金清聖輦，當場崩碎……”
“緊跟着，船上的所有老祖們，盡數消失，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裏。”
頓了頓，他忽的苦笑，“耗費了近千年光陰，先祖們都沒有闖出去，但也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應該是一位妖帝的丹田內。”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震動起來，苗春奉神色大駭，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們所棲息的世界，竟是一位妖帝的丹田？
這麼大的丹田世界？
那妖帝的修爲，該有多恐怖絕巔？
“族長，那位妖帝，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聖人吧？”
苗老大相信了幾分，忍不住咂舌問道。
“聖人？呵呵，聖人在它面前，不過是一口氣的事。”
然而姜巨煉卻搖了搖頭，“要知道，當時我姜家可是有幾位渡劫老祖的，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拿捏住。”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雖落寞，但腰桿卻挺拔幾分。
來到這方世界後，古姜氏飽受欺凌，就連先天后期的蠻族，都能騎在他們頭上撒野，污衊他們爲螻蟻，廢物！
可那些蠻族，豈會知道！
古姜氏源遠流長，在極盛時，隨便出來一個存在，都是站在最絕巔的人物！
而苗老大並未關注這些，一臉驚詫。
渡劫？這又是什麼境界？
在他眼裏，聖人已經是最爲巔峯的存在了，甚至還虛無縹緲，只存在傳說中。
“你們口中的聖人，實際上就是煉虛境，往上還有合道，最後是渡劫大乘。”
似察覺到苗老大的疑惑，李星魂把修煉境界闡述一遍。
苗老大聽完之後，表情萬分精彩，鬍鬚都扯動了好幾根，最後盯着李星魂，憋出一句，“老六，你在那道域中是什麼修爲啊。”
此言一出，苗老二、苗老三也都豎起耳朵望過來。
“合道後期，還不算什麼。”
李星魂笑了笑。
苗老大掰着手指頭，嘴裏嘟囔着，“金丹、元嬰、化神……”
最後他忍不住內心淚流滿面。
數不清，根本數不清，太打擊人了！
原來老六比他強的不是一點，而是億點……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宗祠內，要對一位合道後期的大佬出手，他就忍不住渾身顫慄和後怕。
而苗老二、苗老三等人，驚駭之後，激動欲狂。
‘這可是一尊合道後期的存在，比什麼當世第一人強出十萬八千里。”
‘前所未有的大粗腿，必須抱緊不鬆手！’
苗老二眼睛一轉道：“怪不得那日老六來時，有喜鵲登梅，原來真的是貴客臨門。”
苗老三更直接，“遇到老大，我花光了這輩子所有運氣，而遇到老六，則是十輩子的福報。”
“能做老六的三哥，是我修煉千年來最驕傲的事。”
“一聲六弟，一生六弟！”
啪！
苗老大一巴掌將這兩貨拍飛，而後緊盯着李星魂道：“老六，那你來這荒古妖界，是……”
“尋找世界碎片！”
李星魂直言道：“那尊妖帝最終坐化了，將體內世界隱藏在黑洞之中，兩個世界互相影響、蛻變，遺留了很多世界碎片。”
“我收集之後，可有大用。”
姜巨煉忍不住一顫，問道：“仙人是來尋找機緣，不是來救贖我族的？”
“恕我直言，憑我現在的修爲，要想打穿兩界的空間壁壘，還遠遠不夠。”
李星魂卻搖了搖頭。
這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榔頭一樣，敲在姜巨煉身上，讓他原本挺拔的脊背，又佝僂下去，眼底光芒寂滅，最終長嘆一聲，“老朽，明白了。”
希望升起，破滅也是在一瞬間。
他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可能這就是古姜氏的宿命吧。
“族長你放心。”
“我從荒古祕境中脫離後，會盡快提升修爲，達到至巔，將整個古姜氏帶出去。”
李星魂輕輕握住族長的手，鄭重道：“另外，在這次血煉潮汐期間，我會全力庇護古姜氏和其他人族古氏。”
“將這無盡歲月來的血債，和那些蠻族、妖族好好清算一下。”
族長聞言，身軀一顫，問道：“那仙人就不怕得罪那些妖族嗎？畢竟十年之後，你們還要返回道域的。”
李星魂不言，只是踢了旁邊的老白一下。
老白就是他給冰天蟒強者起的名。
“呃，實不相瞞，你們眼前的這位人族，哪怕在我們聖妖界，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兒，他殺過的合道巔峯大能，不在少數，除了妖皇之外，無人能制他。”
老白有些鬱悶，又有些敬畏地道。
聽完之後，衆人一顫，隨後在族長姜巨煉帶領下，許多族人對着李星魂重重一拜，頭都要觸及地面了。
誠心誠意地道：“古姜氏……代列祖列宗，叩謝仙人！”
天上星輝燦燦，地面篝火輝明。
李星魂立在天地之間，雙眸逐漸冷冽，泛着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