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中基雖已經年邁,退居幕後,但這些年積累的威嚴還在。
他走入會議室,那攝人氣場壓的衆人連忙低頭。
“行了,都坐下吧,子嫺有話要說。”
衆人紛紛落座,眼神不解,不明白髮生了何事,竟連老爺子都被驚動了。
“我就開門見山吧。”
陳子嫺站在老爺子旁邊,俏臉凝然地道:“昨天晚上,公司的王世成總經理被殘忍殺害。”
“什麼?”
“王世成死了?”
“誰這麼大的膽子,連我陳氏集團的人都敢動?”
衆人聞言都怒火中燒,不管怎麼內鬥,他們都是陳家人,如今發生這種事,簡直是打陳家的臉。
“大家稍安勿躁。”
陳子嫺揮了揮手,等聲音安靜後,才繼續道:“殺害王總的兇徒不是一般人,是一位來自內地的高手。”
“並且,連霍老也不是他的對手,被斬去一臂。”
“霍老?你說的是霍家的霍縛心?”
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驚呼一聲。
其他人也不禁對視一眼,騷動起來。
霍縛心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啊,乃是霍家老二,堂堂術法宗師,分量之重,哪怕是陳家也不容忽視。
並且,老爺子之所以支持陳子嫺上位,一方面固然是陳子嫺拿到聖露,另一方面也因爲陳子嫺和霍縛心關係極好,這便是一個橋樑,能加深兩家的友誼。
可這麼一位擁有通天能耐的老者,居然被斬去一臂?
不光小輩們鄭重起來,就連霍家二代都微微皺眉。
“不錯,就是霍縛心,霍老。”
陳子嫺點了點頭。
“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殺人?”
一位穿着長裙,畫着淡妝,有着精緻容顏的女孩問道。
她叫陳呤,論資排輩是陳子嫺的堂妹,從小就展露不俗的商業天賦,十三歲便去了頂級學府,哈佛商學院。
學成歸來後,她已經年滿十八歲,在老爺子的安排下接手了一些家族事務,處理的有聲有色,就連瀕死的項目都能盤活。
如今她二十五歲,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能力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認可,就連老爺子都讚不絕口,說陳呤的經商嗅覺,僅次於他。
老爺子是何等眼高於頂的人物,能做出這等評價,已經足以說明女孩不俗。
所以,一直以來,陳子嫺都把陳呤當做心腹大患,上位之後第一時間卸了她的職位,放逐到一個小市場部當主管。
“這……”
面對陳呤的發問,陳子嫺猶豫片刻,心知這件事瞞不住,便說了起來。
“他是星空製藥的人?”
“原來是過來討債的。”
衆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但陳榮昌卻怒意沸騰地道:“哪怕陳氏集團欠債一百五十億,他也不能上來就殺人啊,好好談不行嗎?”
“這大陸仔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幾位陳家二代也都附和道:“不錯,陳氏集團家大業大,還會差他一百五十億?”
“一言不合就殺人,當我陳氏集團是軟柿子?”
大家都義憤填膺,只有陳呤蹙了蹙黛眉,意有所指地道:“陳董,據我所知,星空製藥口碑非常好,那位劉董雖作風強勢,但也是個講理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派人殺了王世成吧?”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很是聰慧,也敏銳察覺到其中可能存在貓膩。
“陳呤!”
這本是正常的發問,陳子嫺卻俏臉一寒,上綱上線,“你什麼意思?質疑我?認爲我害死了王總?”
“我沒那個意思,陳董別誤會。”
陳呤連忙辯解,“只是感覺有些奇怪,按說……”
“夠了。”
陳子嫺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冷硬打斷後,便看向其他人,“我可以和大家保證,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商業準則的事。”
“雖說我陳氏集團家大業大,市值千億,但那都是公司股價,流動資金不過幾百億而已,我爲了大局考慮,才壓住一百五十億的尾款沒給。”
“而且,這種體量的訂單,壓尾款不很正常嗎?”
她忽然聲音委屈,“星空製藥在沒和我溝通的情況下,就殺了王總,分明是見我一介女流好欺負。”
“外人看不起我也就算了,最讓我寒心的是,家裏人還捅刀子。”
“爺爺,從今天開始,我不當這個董事長了,您安排別人吧。”
陳中基聞言皺皺眉頭,安撫道:“子嫺,我們都知道你壓力很大,也能理解,在這節骨眼上,你可別意氣用事。”
其他人見老爺子表態,也紛紛開口。
“是啊子嫺,霍家那邊的關係還需要你維護呢。”
“陳呤,你太不懂事了!子嫺是你姐,你怎麼能懷疑她?”
“胳膊肘往外拐!”
陳呤緊抿嘴脣,默不作聲。
她看出了陳子嫺的惺惺作態,只是勢單力孤的自己,根本對抗不了。
陳子嫺見狀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得色,隨後吸吸鼻子道:“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我就勉爲其難繼續坐這個位置。”
“好。”
陳中基滿意點頭,沉聲問道:“接下來回歸正題,這件事怎麼辦。”
“我去吧。”
陳呤自告奮勇道:“等會議結束後,我親自去和星空製藥溝通,看能不能消弭誤會。”
“畢竟那位李先生的能耐不一般,一旦交惡,我陳氏集團也會受到影響。”
陳子嫺眯起眸子,“你是想還回那一百五十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件事終究是我陳家理虧。”
陳呤點了點頭,話語中帶着一股正氣。
“笑話!”
陳子嫺針鋒相對地道:“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一旦挪用,若公司出現危機怎麼辦?”
“再說了,星空製藥無故殺人,我沒報警也就算了,還把錢拱手送回去?這若是傳出去,外界會怎麼看待我們?”
“欺軟怕硬?外強中乾?”
“到時候我陳家還有何顏面在海港立足?”
“陳呤,你是不是收了星空製藥的錢,不然爲什麼張口閉口,都替對方說話?”
面對這種栽贓陷害,陳呤問心無愧地道:“我沒收錢,只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又開始懷疑我?”
陳子嫺一臉悲憤,“陳呤,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想取代我的位置,但現在是陳氏集團生死攸關之際,能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你連這點格局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