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星魂的話,陳子嫺原本還笑吟吟的俏臉,當即密佈寒霜。
她緊緊地盯着李星魂,似要確定他所言是不是真的。
可李星魂神情未動,雙眼中是極致的冷漠,就如同深邃的漩渦般,讓人窺探不到分毫。
“李先生真討厭,嚇唬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聲音帶着一抹嬌嗔,似情人的打情罵俏。
李星魂淡淡開口,“陳小姐莫非以爲,我不敢殺你?”
陳子嫺嬌軀一震,臉色一肅道:“李先生初來乍到,可能不瞭解情況,陳氏集團已經把餘下欠款一百五十億還清,星空製藥的劉董還簽了合同,蓋了手印。”
“所以,你今天若是來討債的話,可能來錯地方了。”
李星魂直接淡漠道:“我已經見過王世成了,他說合同無效。”
“怎麼可能?”
陳子嫺失聲驚呼,內心一個咯噔。
王世成是她親自培養出來的心腹,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李星魂什麼時候見的王世成?還有霍老,爲何沒有攔住李星魂?
白天分明還好好的,兩人甚至還圖謀對付劉菁菁,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剎那的功夫,陳子嫺腦海中涌現無數個問號,隱隱感覺有些事,正逐漸超出掌控。
“沒什麼不可能的。”
李星魂搖了搖頭,又淡然伸出手,捏住陳子嫺的下巴。
陳子嫺下意識往後縮,可莫名感覺一陣威壓籠罩,就如同大山壓下來,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李星魂擺佈。
這位新上任的美女董事長,眼眸中閃過少見的慌亂,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麼?”
“給你三天時間。”
李星魂捏着那柔弱滑嫩的下巴,目光淡漠道:“一百五十億不到賬,我便讓陳氏集團百倍奉還。”
說完,他鬆開手,走在細碎的月光下,飄然離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後,陳子嫺才感覺身上壓力一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俏臉上溢出一抹惶恐。
“打電話!”
“馬上聯繫王世成,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片刻後,陳子嫺才恢復了原本的高傲架勢,坐在藤椅上,一聲令下。
侍女正要撥通,一個號碼卻率先打了過來,顯示的名字是譚松山。
譚松山正是小紅杉會所的老總,是個八面玲瓏的商人,平時和海港各大家族都有聯繫,逢年過節、新婚壽誕都會提前打電話包場。
“譚松山?這麼晚了,他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陳子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手機。
“陳小姐,對不住,對不住啊。”
譚松山上來就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顫聲彙報道:“十分鐘之前,王總死在了小紅杉會所。”
“咣噹!”
聽到這話,陳子嫺眸子瞬間眯起,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她站起身,邁着修長的玉腿,朝別墅房間走去,“什麼?王總死了?”
“譚老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整個海港都知道王世成是我的人,誰敢對他下殺手?”
“還有,小紅杉那麼多安保力量,竟能讓兇徒得逞?”
她俏臉變得難看起來,不明白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可緊跟着,她如遭雷擊,想起方纔李星魂所說的話,芳心一顫。
“是一個姓李的大陸仔。”
譚松山眼皮直跳,連忙彙報情況,“我得知有人鬧事後,就率領保安過去圍堵,可沒想到,那傢伙是什麼武道宗師。”
“我這點保安、守衛根本不是對手,連門都進不去啊。”
“對了,王總是被一個姓劉的小姐用酒瓶插死的,您認識她嗎?”
“劉菁菁!”
陳子嫺咬牙切齒,俏臉如霜。
頓了頓,她深吸口氣,追問道:“霍老呢?事發時他難道沒和王世成在一起?”
“在呢,但霍老也不是那位李先生的對手。”
譚松山誠惶誠恐地道:“他被削下一條胳膊,忍氣吞聲走了。”
隨着這句話傳出,陳子嫺頓時如遭雷擊,膝蓋一軟,險些從臺階上滑落下來。
霍縛心被李星魂廢了?
這怎麼可能?
在陳子嫺的認知裏,霍縛心可是一位強大的術法宗師,若不是寒潭之行極爲倉促,斷然不會敗的如此悽慘,從而讓李星魂出了風頭。
她猜測着,兩人的實力應在伯仲之間,哪怕李星魂更勝一分,霍老在這海港終究佔着地利之勢,即便不敵,姓李的也不敢怎麼樣,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現實呢?
李星魂隨手殺了王世成,又強勢廢了霍縛心一條胳膊。
他這兩手動作,就如同兩個巴掌,扇在陳子嫺臉上,讓這位不可一世的海港新貴,瞭解一下什麼叫武道宗師的傲慢。
“怪不得他能闖入陳家……”
“怪不得他說合同無效……”
“怪不得他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威脅我……”
陳子嫺站在樓梯上,雙手緊緊抓着扶手,因爲用力的緣故,一些細小的青筋從白皙的皮膚上暴露出來。
“陳小姐,會所發生命案了,我這邊要不要報警啊。”
“那人就算實力再強,也不能對抗整個海港,也不能以武亂禁吧?”
譚松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拉回了陳子嫺紛亂的思緒。
她定了定神,紅脣輕啓道:“譚老闆,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我陳家自會處理。”
“另外,你替我辦一件事。”
譚松山畢恭畢敬地道:“陳小姐請吩咐。”
“把霍老被斬一臂的事傳出去。”
陳子嫺眼眸閃爍一抹光芒,“天亮之後,我要讓整個海港,無論是世俗界,還是術法界,都人盡皆知。”
譚松山先是一愣,隨後大驚失色,惶恐地道:“陳小姐,這豈不是打霍家的臉?我可萬萬不敢啊。”
他壓消息還來不及呢,哪敢隨意亂傳。
“沒事,一切後果我負責。”
陳子嫺冷哼一聲,斬釘截鐵地道:“霍家的臉打的越響,他們的報復也就越洶涌。”
“好,好。”
見她主意已定,譚松山忙不迭點頭,掛斷電話。
陳子嫺光着小腳丫,繼續順着樓梯,朝二樓臥室房間走去。
她想了想,又打出個電話,通知下去:
“陳家所有人員,明天早上八點鐘來總部開會,任何人不得缺席。”
“對了,把老爺子也叫上……”
“就說陳氏集團生死攸關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