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伴隨着嘩啦啦的響動,李星魂成功降落。
他解下束縛在身上的操縱繩,呼出一口長氣,掃視周圍的環境。
樹,到處都是樹,成排,成片,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空氣中瀰漫着潮溼略帶腐臭的味道,幾束陽光,篩子般投射下來,浮滿塵埃。
李星魂本能摸兜,想拿手機定位,可卻後知後覺發現,沒有手機,也沒有錢包!
不知是遺忘在座位,還是打鬥的時候,掉落高空。
“遙控器不知道摔在哪裏,但應該沒有觸碰按鈕。”
想到這裏,李星魂心神安定不少。
當時縱身一躍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只是不希望惜月和小布出事,也不希望無辜乘客受到牽連。
如果飛機爆炸,他可能僥倖存活,但這輩子都會心存愧疚。
深吸口氣,李星魂收回心緒,掃視四周。
雖說還不知道這裏是哪,但着急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要恢復實力。
在和暴君的血拼中,他幾乎沒有受傷,但一場空中搏殺,也是折騰的筋疲力盡。
隨後,李星魂找了一塊巨石,坐下來運功調息。
半個小時後,他起身折斷一根手腕粗細的樹幹,拿在手中,撥開野蠻生長的草叢,鑽了進去。
越往前走,密林越是遮天蔽日,一條路都沒有。
但李星魂卻能根據樹冠的長勢和土壤潮溼程度,準確辨認方向。
七年光陰,不光賦予他一身強橫戰力,還有豐富的野外求生技能!
只是,爲了達到這種地步,他付出了何等代價,只有自己知道。
“唰!唰!唰!”
隨着時間流逝,斜陽沉山,深山老林中的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
一道身影在其中飛速前進,手中拿着一根磨尖的木矛,看到擋路的灌木,一記橫掃斬斷。
每隔半個小時,李星魂都會停下來。
一方面是運功調息,讓自己保持巔峯狀態,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調整方向。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星魂衝出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
是一條曲曲折折的土路。
似乎是下過雨,路上滿是泥濘,能清晰捕捉到幾行車轍印。
李星魂不禁一喜,有車,就代表有人,有村子!
也代表不用苦兮兮的夜宿深山,更代表了他可以藉手機和暗殿聯絡!
“突突突突突!”
這時,一輛農用三輪車,慢吞吞的從土路上駛來。
車上坐着四五個老漢,戴着斗笠,抽着旱菸,吞雲吐霧間,似是看到了一身塵土草屑的李星魂,一踩剎車。
“小夥子,你剛從林子裏出來?”
“這裏可危險着呢,沒事別亂跑,趕緊回家去。”
開車的老漢,把煙鍋子往鞋底一磕,板着臉囑咐一句。
“老爺子,我不是本地人,在林子裏迷路了。”
李星魂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上前客氣問道:“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機,我和家人聯繫一下報平安。”
老漢一愣,審視李星魂。
雖衣着破破爛爛,但卻身材挺拔,有一股精氣神,確實不像村裏的小夥子。
“藉手機?老頭子哪有這稀罕玩意。”
他掏出兜給李星魂展示一下,只有一把瓜子,隨後又伸出粗糙的手,“看你這娃娃怪可憐的,跟我回村喝口水,對了,村裏有公用電話,方便得很。”
“謝謝。”
李星魂沒有拒絕他的善意,笑着伸出手,被老漢拽上三輪車。
“突突突突突!”
三輪車咯噔咯噔的駛向小路。
……
折騰了二十分鐘後,三輪車開進村口。
此時已經天色陰沉,村口零星的佇立着幾盞路燈,散發出的昏黃光線,僅僅能照亮一米之內的路。
但還是可以勉強看出建築輪廓。
這村子都是紅磚房,還有幾棟是泥砌的,家家戶戶都有用籬笆圈出的小院,小院堆放着雜物,整理的井井有條。
土路上,還有不少玩耍的孩童,見到三輪車,嬉皮笑臉地過來打招呼。
老漢笑着露出黃嘖嘖的牙,掏出一把瓜子,塞進孩童手裏。
“劉爺爺真好!”
“劉爺爺是全村最好的人!”
孩童們興奮的雀躍起來。
看着他們笑鬧一團,李星魂想起小布布,臉上閃過一抹溫情。
“好了,到地方嘞!”
劉老爺子朝着出神的李星魂招呼一聲,把三輪車停好,擡手一指,“那邊的小廣場上,有公用電話,我去張羅飯菜,小李你打完電話就回來喫。”
“跟回了自家一樣,不用見外。”
說話的功夫,他還塞給李星魂一枚硬幣。
“謝謝老爺子!”
李星魂感激一笑,總算可以和外界聯繫了,他心情很是迫切。
來到電話亭,他塞下一枚硬幣,撥出暗殿總部的電話。
之所以沒打給蘇惜月,是考慮到國際航班可能還未降落。
“嘟嘟……”
電話馬上接通,傳來陸正驚喜又帶着顫抖的聲音,“殿主!我就知道你沒事!”
他顯然是得知飛機上發生的變故。
李星魂沒有廢話,“惜月她們怎麼樣?”
陸正迅速彙報:“殿主請放心,航班如常,將會在十分鐘後安全着陸。”
“好。”
心頭大石落地,李星魂頓覺輕鬆無比,“你派人保護好她們母子,切記,不能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
陸正笑意收斂,冷峻回覆,隨後又想起什麼,問道:“殿主,天網聯繫上了幺紅葉,得知十二暗衛還留在大夏,要不要命他們回來?”
“不用。”
李星魂揉揉眉心,“定位這個電話,讓他們來找我。”
“明白,我馬上給十二暗衛傳信。”
陸正肅然點頭。
掛斷電話之後,李星魂回了劉叔的家。
劉老爺子正在廚房裏張羅,老伴見了李星魂,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就是小李吧?快,快去屋裏坐着,飯菜馬上就好了。”
李星魂哪裏能讓老人忙碌,自己坐等現成,二話不說跟着幫忙。
很快,一道道農村特色小菜擺上圓桌,香味撲鼻。
劉老爺子笑着朝裏屋招呼一聲,“菁菁,去給我買瓶燒刀子。”
“不去!”
簾子掀開,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靠在門框上。
朝着劉叔揚了一把瓜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