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迴應他。
可就在那一瞬,她被他推開。
由於沒有防備,她跌坐到了地上,姿勢有些狼狽不堪。
她擡起長睫朝男人看去。
這才發現,他深黑的狹眸裏,沒有半點情慾,有的是無盡的冰冷與嘲諷。
溫阮頓時有種被盆冷水從頭頂澆下的感覺。
心頭一涼,瞬間明白過來,他吻她,只不過是爲了證實她勾引他的意圖,然後,狠狠羞辱她!
“溫小姐,你還想否認麼?”
溫阮臉上褪動了血色,一片蒼白,烏黑的長髮落在頰畔,黑與白形成強烈視覺衝擊。
她腦子裏有片刻的混亂,隨即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狹眸,她聲音清脆的道,“我否認什麼,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想引起你注意。”
她微微彎了下脣角,鹿眸裏帶着瑩亮而自信的光芒,“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剛剛那一吻,是你主動,不是我!”
溫阮將落在頰畔的長髮撥到耳後,清麗出塵的小臉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不是要跟公主訂婚了麼,還主動吻我,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不待男人說什麼,溫阮突然上前,雙手揪住他衣領,“冷少主,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你做什麼,鬆手!”
溫阮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發狠的,毫不客氣的,在他脣角用力咬了一口。
時間在這一瞬間,仿若靜止了。
他黑眸深處,劃過一抹不可置信。
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大膽!
洞口外面樹葉搖曳,隱隱還能聽到狼嚎聲。
但洞內,安靜得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溫阮鹿眸裏,帶着怒火和挑釁。
像是要將他對她的羞辱,通通報復回來!
她是跟冷父有了約定,要讓他重新愛上她。
可不代表,她要忍氣吞聲,時不時讓他羞辱!
霍寒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他渾身血液,仿若要停止流動。
喉頭狠狠滾動了下,他擡起手,再一次將她推開。
嘴角被她咬破皮,他指腹抹了下,有猩紅的血絲沾在上面。
胸膛微喘了下,他擡起黑眸,陰翳又寒冽的看向坐到對面的女人。
溫阮接觸到他的眼神,微微挑了下眉梢,“冷少主,真正討厭一個女人,是不會主動用吻來試探她的,你的冷言冷語,掩蓋不了你對我產生了興趣的事實!”
說完,也不再看他,將臉埋進膝蓋,準備休息。
霍寒年從地上站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頭,他在洞裏走了兩圈,像是無法發泄胸腔裏的躁意,又一拳狠狠砸在了牆壁上。
將臉埋進膝蓋的女人,聽到聲響,肩膀微微動了下,但到底,沒有擡起頭。
兩人就這麼呆到天色泛起魚肚白。
天一亮,溫阮就起身,沒有跟坐了一夜的男人說一句話,揹着藥蔞,先他一步走出洞口。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堅毅的下頜線條繃得更緊了。
溫阮走出山洞沒多久,就看到陌湛帶着人過來了。
“溫阮,你沒事兒吧?”
溫阮搖搖頭,“我沒事,昨晚找個山洞睡了一晚。”說着,她指了指葉秋子,“我需要這些草藥。”
陌湛看着在山裏過了一夜,並沒有驚慌失措,反倒還惦記着草藥的溫阮,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你真是一次次讓我刮目相看。”
溫阮微微勾下脣,沒有將霍寒年昨晚找到她,還救了她的事說出來。
陌湛命人將坡邊的葉秋子全都採摘給了溫阮。
快要出山時,在路口遇到了一行人。
十多個穿着黑色衣褲的保鏢,站在山口,像是在護着什麼人。
陌湛看出溫阮的疑惑,低聲對她說道,“昨晚公主過來了,那些都是她的保鏢,得知少主進了山,公主的保鏢找了半夜。”
說着,好似想到什麼,陌湛看了眼溫阮,“昨晚少主也出來找你了,一夜沒回,你們沒遇到?”
溫阮抿了下脣,“沒有。”
保鏢像座山一樣擋着溫阮的視線,她看不清楚南宮菡的樣子。
就在這時,霍寒年過來了。
保鏢們退開身子,一抹嬌俏可愛的身影,衝了過來。
溫阮站在陌湛身邊,看了眼南宮菡。
身爲公主,無疑是漂亮出衆的,不是冷豔性感的大美人,也不是溫阮這種清麗纖塵的類型,一眼看過去,俏皮又純真,可愛又俏麗。
溫阮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握成了拳頭。
她的眸光,很快就落向霍寒年。
霍寒年英俊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南宮菡小跑到他跟前,小手主動挽住他手臂,仰頭看着他,俏臉上笑容燦爛,“寒年哥哥,昨晚聽說你進了山裏,我都快嚇死了,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你沒受傷吧?”
霍寒年不動聲色的拉開南宮菡挽着他手臂的小手,嗓音清冷的道,“公主,我先去洗洗。”
南宮菡知道霍寒年爲人內斂深沉,不喜歡當着外人的面跟她做出太過親密的舉動,她笑容嬌俏的道,“好,我等下過來找你。”
霍寒年大步往前走去了,經過溫阮身邊時,朝她看去一眼。
溫阮微微轉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霍寒年舌尖抵了下臉腮,臉上神情要笑不笑,似乎在說:就你那老鼠膽,還敢勾引我?
溫阮到了部落裏臨時搭建出來的藥房,路霜霜從藥房出來,看到溫阮和陌湛走在一起,她眼裏閃過一抹不悅。
陌湛將溫阮護送到這裏後,還有別的事要去忙,很快就離開了。
路霜霜繃着臉走到溫阮跟前,“公主過來了!”
溫阮將藥蔞從背上取下來,揉了揉痠痛的胳膊,沒有理會路霜霜。
“昨晚公主在少主房間睡的,兩人關係已經親密到可以同房的地步了,你是不是勾搭不上少主,就想轉移目標到陌湛身上了?”
溫阮的神情一怔。
昨晚南宮菡在霍寒年房間睡的?
雖然昨晚霍寒年跟她在一起,但別的女人睡在他睡過的牀上,溫阮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她轉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