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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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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下午3點,給我打電話,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陳宴不知道苗水生到底是什麼一個狀態。

    他並不在乎苗水生到底處於什麼狀態,只是對苗水生的警惕幾乎成了陳宴的條件反射,因爲即便到了現在,陳宴在面對苗水生的時候,依然會下意識的把他當作梁岸生。

    當年梁岸生一分爲二,一半繼續以梁岸生的身份生活着,另一半成了苗水生,陳宴當初在瞭解到這一事實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想法,可直到今日爲止,他自身的經歷告訴他,苗水生和梁岸生絕不僅僅只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那麼簡單。

    能說明這一事實的最簡單例子,就是梁岸生能夠入侵苗水生的夢境——他通過什麼來入侵夢境的?他憑什麼能找到入侵夢境的辦法呢?

    陳宴更傾向於梁岸生和苗水生的夢境一開始就是連接在一起的,所以身處動物園,半死不活的梁岸生,才能輕易入侵位於現世中苗水生的夢境。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夢境本身是一個特殊的空間,這個空間不受到物理距離的限制。

    如果苗水生還保留有梁岸生時期的自我認同,那麼他應該對蒼耳有所怨恨,經歷了巨大痛苦一分爲二之後還要繼續經歷實驗,這種事情放誰身上都會極端不適。

    苗水生到底是怨恨蒼耳,還是對蒼耳有比怨恨更強烈的情緒,陳宴管不着,也不關心,他只關心蒼耳所得到的那些知識——即便對現在的他而言沒什麼用,但只要能知道些知識,對陳宴而言就是好的。

    陳宴之前吃了太多見識短淺的虧,如今但凡遇到自己沒見過的,就要看一看,遇到自己不知道的,就要搞搞明白,這樣的作法讓他擁有了難以想象的安全感,由探索未知並得到知識而來的強烈慰藉感甚至讓他沉迷其中。

    ‘無論如何,知曉了他們要做的事情,和蒼耳進行信息互通,說不定能對BIOS進行進一步的瞭解,說不定能夠幫到願望,也說不定……能知道我到底是什麼?’

    陳宴從未面對過這個問題。

    【我是誰?】

    陳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誰,他能夠清晰的說出自己的每一個身份,他曾經很篤定自己能對自己擁有清晰的認知。

    可直到他看到的越多,知曉的越多,經歷的越多,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他心中持續不斷的模糊了。

    人怎麼會有自己認知之外的身份呢?

    陳宴不知道。

    這已經超過了一個普通人的認知範疇。

    ‘好在我還能繼續探索。’

    好在夥伴們還在,有人幫他的忙。

    回到機械蜂巢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凌晨3點,陳宴回到船上自己的船艙裏,躺在牀上,滿身的疲憊再無法抑制,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和往日不同的是,舷窗外不再出現老虎的影子。

    ……

    ……

    陳宴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小孩,從小生活在某個空蕩的房間裏,這房間裏沒有傢俱,只有一張總是保持乾淨的單人牀,和時不時出現在牀頭的書。

    小陳宴會在清醒的時候前往隔壁的房間上課,老師教的東西雜七雜八,天文地理文史數術……聽起來似曾相識,但並不是陳宴曾經所瞭解的知識。

    上課聽課,下課就看書,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多很多年,直到小陳宴的腳已經頂到了單人牀的牀位,直到他鼻子下方的鬍鬚已經蓋住了嘴巴。

    忽然有一天,陳宴感覺老師有些不對勁。

    他發現老師很僵硬,而且只是教課,回答課程相關的問題,當陳宴問到其他無關課程的問題的時候,老師就僵在了那裏,像是標本一般。

    標本——這是陳宴從書裏學到的詞,老師就像是被製成的標本一般僵硬,不似活物。

    陳宴越想越害怕,每天上課時老師的神態都在加重他的遐想。

    老師是他所見過唯一的人,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和他“相依爲命”,他幾乎把老師當作父親來看待。

    忽然有一天,老師變成了標本人,這樣的變化讓他產生了揮之不散的畏懼。

    最初他僅僅只是自欺欺人,把老師的情況歸結於“老師只是智商不高”、“老師只是沒有對其他知識有所涉獵”之類的藉口。

    可“老師其實是標本”這個念頭依然如夢魘一般在他腦中揮之不散,直到發酵到某個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地步,“將老師揭穿”的念頭誕生了。

    某一次尋常的課上,在和平常沒有區別的提問環節,陳宴提出了幾個無關課程的問題——大多是天馬行空的空想問題——老師再次在這樣的提問面前變成了僵硬的“標本”。

    陳宴霍然起身,一拳將老師擊倒在地。

    老師倒在地上,發出金屬碰撞混凝土地板的聲音,一道電火花在老師眼睛裏閃過,眼珠蹦出了眼眶。

    陳宴驚恐的躲過老師揮舞的手臂,越過老師,朝老師背後的那扇門走去——那扇門是通往“外界”的唯一出路。

    陳宴着魔一般打開門,一頭扎進了漫天的雪花之中。

    這是一片下雪的山地,高聳的松樹稀稀疏疏的陳列在林地之中,陳宴沒有看到道路,只能漫無目的的在雪地中行走。

    可他身上穿的只是單薄的衣服,腳上連鞋子都沒有,雪地反射太陽的光芒迷了他的眼睛,刺骨的冰冷讓他的雙腳起了凍瘡,寒風帶走了他身上的一切熱量。

    於是他倒在雪地裏,就像是剛剛離開鳥巢的雛鷹即將死去。

    好在他運氣不錯。

    陳宴再次醒來的時候,聞到了很刺鼻的野獸腥味、香濃的肉湯味、焚燒松木產生的獨特焦香味,以及少女的體香。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林中小屋裏,小屋的煙囪正向外冒着白煙,從房梁吊下成串風乾的肉乾和大蒜,牀邊不遠處的小鍋爐上正有一壺水在沸騰着,鋁製的壺蓋敲擊壺身發出輕微且低沉的聲音,和蒸汽噴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組成了好聽的白噪音。

    這樣的場景和聲音讓他野獸一般的身心平靜了一些。

    他轉移視線,便看到了一個女孩。

    他感覺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女孩見他醒了,便告訴他,他的身體已經嚴重凍傷,好在她的父親有治療凍傷的藥膏,她已經將他被凍壞的腐肉剔除,抹上藥膏,只需要躺上半個月的時間,就能下地行走了。

    陳宴謝過了她,內心依然惶惑不安,便問她,在哪裏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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