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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看戲(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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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極並沒有暈過去。

    被人抱起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羞恥,放鬆地任她抱着。

    這女人的皮囊,在他眼裏只是他所有物的一部分。

    他是主,他的東西別說照顧他,爲他生爲他死都是應該的。

    白婉棠不知他所想,把他放到地上,讓他自己緩緩。

    她所在之處都會暖和起來,屋裏自然比外面暖和得多。

    她看着地上纖瘦的鶴妖在這股暖意裏舒展開身子,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然後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腿。

    確定她還在,任她輕輕踢開他的手,他也沒有反應。

    他躺在地上不再有動靜,似是睡過去了。

    屋裏空氣暖熱不流通,他身上的血腥味便變得濃厚起來。

    濃到叫人反胃。

    白婉棠叫過他鶴妖,他沒有反駁,她便還是這麼叫他,捏着鼻子用腳碰碰他,“鶴妖,你還有力氣嗎?有力氣就去洗個澡吧。”

    獨孤極能聽出白婉棠話裏的嫌棄,這讓他很不悅。

    過去幾乎是浸泡在血中長大,他也很不喜歡血腥味。

    但她不能嫌棄他,她是他的東西。

    他皺着眉問:“去哪兒洗?”

    他的聲音悅耳至極,也算幫她洗了洗,這一個月被妖魔磨砂紙一樣的聲線折磨過的耳朵了。

    白婉棠指指屋裏的小隔間,想到他看不見,帶他走過去。

    這個時代科技不發達,但利用小法術造個小的淋浴室還是做得到的。

    獨孤極走進淋浴室。

    白婉棠瞧着隔間布簾上那越來越顯出曲線的高瘦身形,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母胎單身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與正在洗澡的男人一簾之隔。

    水聲淅瀝,白婉棠也沒閒着,拖出牀底下的木箱,把今天賺的陰陽幣扔進去。

    木箱裏已有半箱陰陽幣,都是她這一個月賺的。

    她賺的其實並不少,之所以扣扣搜搜,是因爲她發現陰陽幣內蘊含微不可察的靈氣。一旦靈氣散盡,幣就會化爲粉末。

    於別人而言陰陽幣是錢,但於她而言,陰陽幣是助她修行,幫她逃離這個閉塞之城的鑰匙。

    水聲停了,白婉棠把箱子加上封印,推回牀下。

    擋好錢箱,獨孤極剛好從浴室裏出來。

    他是個很愛乾淨的人,白婉棠能聞到他身上有非常濃郁的皁角香氣,像是用皁角把他自己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皮膚洗得白白淨淨,頭髮也洗得柔順如瀑。

    只是他的衣服和眼上的白綾,很明顯也是洗過,並用簡易法術打理過的,然而上面的血跡依舊豔如紅花。

    也不知是什麼血,永不褪色,無法除淨。

    白婉棠掃他一眼,道:“你沒事了吧?沒事就出去吧,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陰陽關的人,沒有善惡觀。他們眼裏不存在好人壞人、恩人仇人,只有打得過的和打不過的之分。

    白婉棠不想留個可能存在危險的人和自己同睡屋檐下。

    獨孤極眉頭再次緊了緊。

    她不該叫他走。

    但時過境遷,他丟失了她千年,她不服從他也是正常。

    獨孤極還是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在一片寒冷黑雪中,坐在門口。

    白婉棠嘀咕了一聲:“連聲謝謝都不說。”

    果然,他和陰陽關的大多數人一樣,是沒有善惡觀的。

    白婉棠第二次和他說話是在一個月之後。

    這一個月她都沒再被人爬過窗戶,是好事,但這在陰陽關太不尋常了。

    她有點擔心自己家門外,是不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意外,這天夜裏便睡得格外淺。

    半夜聽見外頭有動靜,她立刻從牀上跳下來拔劍推窗,卻看見獨孤極正坐在雪地裏,背對着她喫東西。

    喫的,是一隻橫躺在窗邊,還在冒熱氣的狐妖。

    獨孤極喫得很斯文,察覺到她的視線,敏感地擡頭面向她“看”了一會兒,又稀鬆平常地低下頭繼續喫。

    她想也許他真的是隻妖,因爲他會生喫其他妖。

    不過他喫得很講究,要剝皮抽骨剔筋,只吃看上去幹淨的部位。

    而其他的部位,則被一羣不知從哪兒跑來的黑蟻蝗蟲過境般吃了個乾淨。

    這畫面讓白婉棠有點反胃。

    她等他喫完,道:“下次喫的時候,離我家遠點。”

    獨孤極面上顯出些許惱怒:“我爲了你才喫這些東西,你不該嫌棄我。”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她就不該對他有嫌棄這種情緒。

    他也覺得這些東西很髒,他只在千年前喫過一段時間。在人人都畏懼他之後,他便再也沒這樣生喫過。

    這話傳入白婉棠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了。

    “這些天爬我窗戶的妖,都是你喫的?”

    “嗯。”

    “你在保護我?”

    “爲了保護你。”

    白婉棠:“……”

    成年以後,還沒異性說過要保護她。

    她望着冷月下鶴妖般的少年,沉吟片刻,問道:“明日有戲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獨孤極理所當然地道:“嗯。”

    不管她去哪兒,他都是一直跟着她的。

    她去打獵,去飯館,去郊外遊玩,去泡溫泉……他都在跟着,只是她現在有性格和思想,他便不曾讓她發現。

    她去看戲,他當然也會跟着。

    這算是約會吧?白婉棠想。

    雖然是這樣想,但她沒有刻意打扮自己,只是出門前洗了個澡,把獨孤極叫到家裏來也洗了個澡。

    兩個散發着香噴噴皁角香氣的人便並肩朝露天戲臺去。

    和他並肩走着,她發現他真的很高,也很冷。冷得讓周圍的妖魔都避讓開,小聲嘀咕他是不是練了什麼能讓渾身散發寒意的邪功。

    白婉棠心知他是真的冷,她不止一次看他貪戀她的溫度。

    有一回她清早起來要開窗戶,推窗前看到從外面伸進來的、被窗縫擠的血淋淋的手指,嚇了她一跳。

    也是那一回,她知道了他身上洗不掉的血花從何而來。

    那是他的血。

    他的血無法清洗,只能用法術一點點磨去,而且十分耗費靈力。以至於她的窗臺上現在還殘留着他的血跡。

    一路上白婉棠不知道和他說什麼,而他又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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