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規則所限,鄭吉只能從武閣士兵中選人。
武場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武閣十先生俱已下場,武閣有志於選拔比試的士兵都已經選好隊伍了。
剩下的……要麼是不打算參加此次選拔比試地,要麼就是被十先生所捨棄地。
其中,以後居多。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士兵都是被挑剩下的。
在這些人之中重新選人,本就已經處於下風,加上時間還那麼緊,那麼鄭吉重新挑選地人就更受到限制了。
在這些人之中,鄭吉很快就選定了一個人。
她所挑選地士兵,並不是平平無奇,相反,在武閣之中同樣享有盛名。
此人名爲範礪,武功高強,在武場之中憑藉一己之力闖到過丁場。
這樣地人,在武閣之中卻是譭譽參半。
因爲,他的缺點同樣十分明顯,那就是生性多疑,對誰都先疑三分,從來不與武閣其他士兵往來交談,在武閣之中是有名的獨行俠。
在鄭吉的隊伍之中,沈沉也很獨,平時很少與其他人交談,但是沈沉的獨,與範礪的獨完全不一樣。
沈沉只是天真單純,除了研製兵器之外便是萬事不理,但範礪的獨,卻是與任何人都合不來。
因爲他對任何人都心生懷疑,因此根本就無法與任何士兵配合,與任何人都合不來,自然就不能進入任何一個隊伍。
趙叔敖所定下的規則當中,是以五人爲一個隊伍的,範礪這樣的性格、這樣的行事,完全無法適合這樣的規則。
範礪武功是高強,能獨自一人闖到丁場,但也只能闖到丁場了。
武閣十先生此次俱下場比試,他們所圖的,豈是止步丁場?
必定是甲場!
因此,無論範礪個人戰力有多高強,他們都不會挑選範礪。
沒有想到,長定殿下竟然會選擇了範礪!
她爲何會選擇範礪呢?
趙叔敖實在猜不到她的意圖,雖然重新選人太過受限,但是在剩下的人之中,並不是沒有比範礪更好的人。
在他看來,長定殿下其實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選擇範礪,他實在不解。
不過,那是長定殿下,連北疆陶家的姑娘都出現在她的隊伍,選擇範礪,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像趙叔敖這樣想的人,還真是不少。
“你說,長定她選了範礪?此人有何特別之處?”太子鄭徵問着孟鶴松。
孟鶴松恭敬地說道:“回殿下,此人武功高強,但是獨來獨往……”
他將範礪的爲人行事一一說了出來,心中越來越疑惑。
自從得知曹寧被逐出長定殿下的隊伍後,他就一直十分關注新的人選,卻沒有料到,長定殿下最終會選擇範礪。
範礪此人他有所瞭解,卻不多,這一回,怕是用不上了。
鄭徵想了想,淡淡吩咐道:“既用不上,那就不用了。現在形勢不甚明朗,暫且不用做什麼。”
太子詹事黃濮山的話語,鄭徵還是聽了進去。
目前已經沒有了老三在前面頂着,也沒有了杜太傅在前面擋着,他剛剛被人設了一局,實在不宜再在父皇面前出什麼差錯了。
至於長定……
他雖然覺得姜家實在無比礙眼,卻也不得不承認,姜貴妃和長定在父皇心目中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若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他不會貿貿然對付她們。
“是,殿下。”孟鶴松低眉回道。
他想了想,這樣說道:“殿下,宋世子那裏,屬下壓下來了。原本他安插的曹寧可以用,現在……可惜了。”
鄭徵眼神眯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是啊,可惜了,很可惜。
若是曹寧沒有暴露的話,那麼長定在武場的選拔,必定不能走得太遠。
現在沒有了曹寧這個可以控制的人,他在長定身邊就用不上力了。
哪怕他極力將此事當作雲淡風輕,但心中還是泛起了一股淡淡的不甘。
見到自家殿下蹙着眉頭,孟鶴松不由得說道:“殿下,不如屬下再去查查範礪……”
“不必。”鄭徵搖搖頭,道:“長定既然選擇了範礪,那麼必定已經做好準備了。你現在再去查,已經遲了。”
“那,殿下……莫非就什麼都不做?”
杜太傅的幼子,殿下已然放棄了,姜家暫時還動不得,原來最好動手的長定殿下那裏,竟然也無從下手了,現在這個局面,是孟鶴松當初絕想不到的。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一切都要歸結爲安樂侯……不,安樂伯府。
若不是宋瓚愚蠢,與長定殿下解除了婚約,殿下怎麼會這樣無計可施?
特別是,如今宋瓚被斷了一臂,更是毫無用處了!
他爲殿下抱不平,覺得這些年在安樂伯府的謀劃如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誰知道,殿下竟然笑了笑,道:“無須着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無須在長定身邊下手,孤有一事吩咐你去做。”
範礪只是一個武閣士兵,無論他是怎樣的人,對長定又有什麼影響呢?
孟鶴松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包括宋瓚也是,總想着從長定身邊的人下手。
爲何不換個思路呢?
罷了罷了,還是孤來提點提點他們吧。
他示意孟鶴松湊近過來,對其耳語了幾句,末了吩咐道:“先去安排吧,不用急,且看看長定能走到哪一步。”
這個時候,他反而希望長定能夠走得遠一點了,最好能走到甲場。
畢竟,長定走得越遠,他的計劃纔會越順利。
這樣的期待快意在他心裏一閃而過,但是他很快就剋制住了,再三提醒道:“此事,你親自去辦,玩不可能對外透露任何風聲。長定身邊有高人,得仔細點。”
他已經讓黃濮山去查長定身邊的高人了,一時半會還不能有消息,但黃濮山已着意,總能察覺到端倪的。
他擔心的是孟鶴松這些人,特別是韓休這些太子詹事府的官員壞事。
“是,殿下,屬下知道了,屬下一定會小心謹慎的。”孟鶴松保證道,內心同樣逐漸平靜下來。
他已經在長定殿下那裏喫過好幾次虧了,就算再怎麼自以爲是,也足夠警覺了。
而此時,範礪懷着疑惑不解的心情,站到了鄭吉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