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乾站在馬車門口，覈對着人數默默流淚。
話說這次是巡查，什麼時候變成了郊遊了？
楊乾有點蛋疼的抓了抓腦袋，開始清點人數，別到時候說自己一碗水不端平。
人數都是沒少，算上自己都快二十人了，不過這房車的尺寸是按照55人客車的標準。
所以加上設計好的座位和桌子，20人不到，完全不會感覺擁擠。
車上甚至準備了撲克牌，麻將之類的消遣工具，幾乎一應俱全。
楊乾來到主位，張雨夢就在旁邊捂着嘴，不斷聳肩。
楊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再次看了下人員名單後，朝着張雨夢皺眉道“你笑啥？”
張雨夢笑的前仰後伏，用手摟着楊乾的脖子，半響後，笑道“你不覺得，剛剛點名的時候，你像導遊嗎？還差一個旅行社的帽子。”
“對了，萬一在路上無聊，堵車之類的話，你還以調節下氣氛或者唱首歌。”
楊乾的嘴角狠狠一抽，捏着拳頭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去前面唱一首征服。”
將張雨夢扔到一邊後，楊乾將小雪叫了過來問道。
“有沒有想好用什麼兵器，再過幾年就可以上戰場了。”
碰到一個天生神力的不容易，還能依附你的就更不容易。
只要悉心調教，哪怕沒有帶兵能力，那也是一員猛將，如果既能衝陣，又有帶兵能力。
那楊乾賺死了，這樣的人才，自己是有多少要多少。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人才都是稀缺的資源。
小雪擼.着小黃，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說道。
“那，那當兵之後，還能不能做木匠和打鐵？”
楊乾一把搶過小黃，腦門上都冒出青筋。
老子供你喫，供你穿，供你讀書，供你學武，難道就是爲了培養一個鐵匠或木匠？
可，當然不能這麼說，摸着一臉巴適的小黃，楊乾耐着性子說道。
“小雪啊，世道不太平，唯有當兵打仗才能安國興邦，只有安國興邦纔有天下盛世，到了盛世後。”
“很多人才有的選，是當庖廚，還是當匠人，還是去做喜歡想做的事情。”
小雪的雙眼瞬間暗淡下來，雖然他才11歲，可這個年代的小孩，心智遠超現代化的同齡人。
加上家人的慘死，以及饑荒的折磨，他明白，自己的命就是君上的，君上讓自己怎麼做，自己就怎麼做。
“那，要是不打仗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當匠人。”
楊乾一愣，笑道“就算當兵之後，也不是天天打仗。”
“如果你軍功拿的多，當了將軍，早軍營裏面有木匠和鐵匠。”
“空閒之時，玩玩木頭，打打鐵，有點個人的興趣愛好，我自然是不會管的。”
小雪瞬間雙眼迸射出奪目的光彩。
“君上，聽說，高句麗欺辱我們的商人，最近是否要動兵？”
小雪可不是笨蛋，催熟的心智加上薪火學宮的培養，至少可以用成年人的心態來看待這些問題，哪怕有時候會稍稍稚嫩一些。
楊乾眼中精光閃爍，沉聲問道“是誰告訴你，我要動兵的？”
小雪說道“沒有任何人說，不過以我瞭解的武安君，以及我們夏國的風格，這個虧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
“不錯。”
楊乾內心給了小雪一個極高的評價，用已知的綜合情報就能把自己的作戰方向給臆測出來，確實有點軍事頭腦。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很多時候，靠的就是天賦。
不會打仗的人，打多了，雖然會打仗，可一遇到頂尖名將，就抓瞎了。
可有些人，天生會打仗，這種人往往一兩場大戰就能名動天下。
比如霍去病之類的，那就是老天爺賞飯喫，可有多少呢？一個時代也不會有太多。
小雪如此明銳的戰爭嗅覺，不當將軍着實可惜。
“那，我能不能隨軍前往？”
楊乾笑道“你才11歲，這麼着急就要上戰場，而且你的身高也達不到水平吶？”
小雪眨了眨眼睛，語氣古怪道“曹先生說，君上比我還小呢，您不也是早早就上了戰場？”
楊乾愕然，這話說的好像沒什麼大毛病。
而且，小雪跟自己的情況很像，都是天生神力。
最關鍵的是，自己當年打仗，也沒什麼科技，也沒什麼戰法，要麼偷襲，要麼上就幹。
軍陣？那是後來才慢慢撿起來的。
楊乾看了看四周，對着曹無雙招了招手。
“師傅，小雪說，他想上陣殺敵，你看行嗎？”
曹無雙走過來，聞言後，沉思半響搖頭道“我只是教導了基礎武藝，連打熬筋骨都沒算上。”
“爲何如此急迫要上戰場。”
楊乾只能無奈把小雪要當匠人的心願說了出來。
曹無雙莞爾一笑。
“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攻打高句麗，現在開始打熬筋骨，倒也來的急，而且，他年歲偏小，想來效果極好。”
“不會對以後有什麼影響吧？”楊乾還是擔心小雪的身體，怕他扛不住，萬一練壞了，那可沒地方吃後悔藥去。
曹無雙鄙夷道“裝什麼大人，你好像比他還小吧。”
楊乾一愣，隨即釋然，經常會忘記自己的年紀，這，沒辦法啊，上輩子都三十出頭。
考慮的方式也是用成年人的方式，沒有人提醒，自己怎麼會主動去想年紀的事情。
楊乾深深的吸了口氣，鄭重道“小雪，我們這裏練武很辛苦，而且你以後長大，可能長的會像女人，你要不要跟着我們練武？”
小雪看了眼楊乾，眼神隱晦一縮，點點頭“要，練武就算辛苦有逃荒辛苦嗎？”
楊乾愕然。
能從逃荒的隊伍裏面，剩下來的人，別的不說，光是喫苦耐勞就比常人要厲害幾分。
“那行吧，先跟我一起打熬筋骨。”
楊乾直接拍板決定，至於練氣之法，這可是不傳之祕，需要考驗，小雪是不是可以信任之人。
要是反骨之人，學去之後，豈不是反受其害？
龐大的車隊，在官道上前行，沿途的黔首，百姓無不側目。
如此巨大的馬車，別說見了，連想都沒想過。
前後左右，全部是武裝到牙齒的騎兵和步兵。
那鋒利的長戟閃爍着嗜血的寒芒，沒有人會懷疑它的鋒利。
騎兵們的甲冑雖然放在別的戰馬上，可那掛在戰馬上的輕弩，時時刻刻提醒着經過的人。
這樣的大殺器，哪怕是輕弩都能在近處輕鬆扎入一個人的身體。
本來去運河修造那裏不遠，但修造這麼久的時間，早就在百里開外。
雖然房車承重，但在犀牛，青牛和幾匹駑馬的拉力下，速度跟平時的行軍速度幾乎沒有多大變化。
一天後，車隊終於來到運河的始發河段。
清晨的陽光非常刺眼，熱乎乎中帶着一絲灼熱，有了一些夏天的味道。
昨天晚上，大家終於發現了一個房車設計不合理的地方。
那就是，大家打地鋪之後，最裏面人幾乎沒辦法出去，門少做了一扇，應該坐兩扇門，前後各一扇。
楊乾大晚上起來小個便，踩了好幾個人才走出去的，也是作孽。
白天行軍不難，對於夜晚行軍，邊軍常常訓練。
軍隊裏面有很多人是夜盲症，不過現在有大量蔬菜和水果的補充後，夜盲症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
前面派出斥候，檢查道路情況，沒有問題，後面的士兵就會跟隨領頭的排頭兵行軍。
幾乎不會走錯。
終於在翌日的早上趕到這裏。
楊乾伸了伸懶腰，準備刷牙洗臉。
“嗖嗖嗖~~~！”
就在楊乾剛剛下車的時候，魔剎石端着臉盆毛巾，玉珠子拿着牙刷，妮娜拿着衣服，將楊乾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做什麼？”
魔剎石笑道“我們既然是您的戰利品，伺候你不是應該的嗎？”
楊乾摸了摸下巴，倒是挺好玩的。
刷牙有人遞水，洗臉有人拿着臉盆，還有毛巾。
雙手一伸，妮娜就將衣裳穿戴在楊乾身上，還很貼心的幫他整理。
可惜，沒有受過中原文化薰陶的妮娜，很喫力的纔將衣裳弄整齊。
畢竟，中原的衣裳遠遠比丁零族那漁獵文明先進太多，衣裳的穿着也複雜很多。
還拿着梳子，幫着楊乾，梳理頭髮。
楊乾歪着腦袋，託着頭，眉頭皺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妮娜將自己梳洗後，楊乾把腦袋正過來，當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楊乾的嘴角狠狠一抽。
魔剎石三人頓時大驚。
楊乾歪着腦袋梳頭，結髮，是正的，他腦袋一正，頭上的那個菜糰子直接歪了。
“唉~~~！”
楊乾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們三個是真不會伺候人。”
“香茹~~~！給我過來梳頭髮，順便篦一篦頭皮。”
秦香茹一聽到是君上呼喚，立馬跑了過來，當看到楊乾的腦袋。
她一愣，瞬間捂嘴輕笑起來。
“哎呀，笑個屁啊，快點幫我把腦袋弄好，對了，什麼時候給我去買個頭冠，光是一個菜糰子總感覺怪怪的。”
秦香茹笑道“君上，這，還是需要等十八歲加冠之後，才能帶。”
“廢話，我不知道嗎？只是覺得看着菜包子不舒服，我要帶冠，相信雲通郡沒人會反對我吧？”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