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生活在苦寒之地的部族，更加明白強者的含義。
要麼擊敗自己，要麼族長送人，那麼此時的阿日娜就是楊乾的人了。
楊乾也不用解釋太多，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影響的是一個甚至數個人的一生。
來到帳篷裏面，只見所有女人都窩在大廳裏面，逗弄着五隻小狗。
特別是小狗用那圓溜的大眼睛，使用歪頭殺技能的時候。
女人們的心都被擊碎了，連常年冷臉的曹無雙和貝利卡都忍不住上去摸着它們那鬆軟暖和的絨毛。
當看到楊乾進來後，張雨夢扭頭一愣，眼神漸漸古怪起來，指着阿日娜道“你口味最近有點重嘛？這麼小的也不放過？”
楊乾嘴角狠狠一抽，納悶道“這女孩，視力是普通人的好幾倍，能看到二三百米外的人。”
張雨夢撇嘴道“廢話，我也能看到。”
楊乾沒好氣道“兩三百米遠的地方，她能看清人臉上的五官。”
張雨夢不由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怎，怎麼可能？”
“嗯，我親自測試過。”
張雨夢頓時恍然，笑罵道“你個混蛋，出門就能撿到寶，天生的斥候，要是配上望遠鏡，老遠就能發現敵人了。”
“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楊乾將阿日娜推到穆清身邊笑道“這小妮子交給你了。”
“我？”穆清不明所以道。
“在我們回去之錢，我要讓她會講我們中原語言，可以搞定嗎？”
穆清皺眉道“不好說，畢竟每個人的學習能力不同，我盡力吧。”
“嗯，那你給她安排下~~~！”
“嗯。”
楊乾指了指穆清，用匈奴語對着阿日娜叮囑道“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她，她會教導你如何使用我們的語言。”
阿日娜低着小腦子，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機械的點着頭。
看到她如此消沉的模樣，楊乾將她帶到帳篷外面，指着貝加爾湖道。
“這是什麼？”
阿日娜奇道“這是北海呀。”
“是啊，從你出生到現在，你看到過北海，可外面有更加廣闊的世界，有錦衣玉食，有不同的人文環境。”
“甚至有比你們民族更加先進的文明，你就不想嘗試一下嗎？”
楊乾語氣沉悶道“人生匆匆幾十年，尋常人的生活無非在方圓百里以內。”
“像你們草原上的部族，可能會去更遙遠的地方，但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在貝加爾湖附近，難道你不想出去看看？”
楊乾的聲音充滿着蠱惑力，甚至有點諄諄善誘的意思。
阿日娜才十來歲，正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紀，在部族裏面，阿爸阿媽都已經沒了。
所以十歲以後，需要自己幹活，雖然鄔其格經常幫助自己幹活，可他是族長的兒子，他有他自己的驕傲。
只是要走出自己生活十幾年的地方是需要勇氣的。
阿日娜擡起頭，用那藍綠色的稚嫩眼神問道“我還能回來嗎？”
她也聽說了，夏國距離這裏有三千多裏的距離，其實對於丁零族這個在漁獵和遊牧之間的民族來說，都算是不少的距離。
看着不遠處被冰凍着的廣闊貝加爾湖，楊乾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即使一個小女孩也會想念自己的母族，自己則.....
“能回來的，如果你想的話，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要證明你的作用，你的價值，才能夠回來。”
阿日娜的眼神微微一亮，口氣確是不服道“又不是我想走的。”
“人生啊，哪有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無非是有人逼着你，或者自己逼着自己。”
以前的種種習慣楊乾早已經拋棄了，那個曾經願意站在別人角度思考問題的楊乾已經死了。
現在他不需要站在別人角度，他只需要站在自己的角度，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不想逼自己，那就壯大自己，無非就是當有事情逼着自己的時候，自己是有能力進行反抗的。
有能力說不！
太陽很是耀眼將楊乾的臉龐染成了緋紅，他摸了摸阿日娜的腦袋，笑道“好好跟着我，我可以帶你看到比北海更加廣闊的世界。”
“嗯。”阿日娜的眼神漸漸有神起來。
“會射箭嗎？”
“當然，我們丁零族人個個都是射箭的好手。”阿日娜驕傲道。
楊乾嗤笑道“野路子而已，你什麼時候會講我們的話，我介紹一個神射手給你認識，她是我見過射箭最厲害的人。”
“別說你們丁零族，就算在匈奴裏面，能比的上她的人也不多見。”
阿日娜猶豫了下，頗爲小心道“你真的把匈奴給滅拉？”
楊乾奇道“你很怕匈奴？”
阿日娜點點頭，有些懼怕的說道“他們會搶奪我們的人，一旦有部族戰敗，女人會被當成戰利品拿走，男人會被抓走當成奴隸。”
楊乾笑道“等回家後，我帶你去看匈奴人。”
說完，楊乾朝着帳篷裏面走去，阿日娜鼓起勇氣問道。
“被你滅族的匈奴人，都是當奴隸嗎？”
楊乾回頭，咧嘴一笑“被匈奴人征服其實算運氣不錯，如果遇到我的話，可能連想當奴隸都是一種奢侈。”
回到帳篷裏面後，楊乾來到大廳，抓出一隻灰色的小狗，只見它露出指甲蓋大小的舌頭，神情憨態可掬。
但從它那夾住的尾巴上可以看出，此時小狗非常緊張。
“唉，真是想不到，居然在這裏看到哈士奇了。”張雨夢實在想不通，看着它那一臉呆萌的表情，瞬間就被征服了。
楊乾思索道“其實吧，我挺喜歡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只是兩種類型的狗，我不太會分清楚。”
張雨夢奇道“你不是在魔都買了房子嘛，面積不小，單身狗養只哈士奇，也不會很擠吧。”
楊乾的腦門上頓時出現了一個井號鍵。
“沒中彩票之前，房貸很重的好不好，連溜肥腸都難得才喫一次，還養狗？我快連自己都養不起了。”
“狗糧不要錢啊，打疫苗不要錢啊，萬一運氣不好，生個病，我還要帶着狗去看病，我自己生病倒還說的過去，至少醫保有錢，狗生病，醫保都不給報啊。”
一想到養狗，楊乾就開始喋喋不休起來，顯然，這問題已經藏在他心裏很久了。
“那你怎麼不在莊園裏面養狗呢？”
楊乾笑道“我都養老虎了，普通的狗看不上，再說了，這年頭，雖然狗能看家護院，但也是一張嘴，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我給吃了。”
“哼，狗有什麼好喫的，這可是人類的朋友，我是愛狗人士。”
“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除了我之外，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愛喫狗肉人士。”
這時阿日娜走了進來，楊乾朝着她問道“你們丁零人喜歡喫狗肉，馬肉嗎？”
阿日娜理驚訝道“當然不喫拉，馬奶可以做馬奶酒，又可以打獵，放牧，趕路，走親，如果有人入侵，還能上馬征戰。”
“而且我們也不喫狗肉，獒犬可以拉雪橇，還能幫我們打獵兔子，貉子，狐狸，狼。”
“尤其還能牧羊，放牧馴鹿，既能防備野狼的襲擊又能預防牲畜走失，到了晚上還能守夜，所以我們丁零族是絕對不喫馬肉和狗肉的。”
張雨夢奇道“她說什麼？”
楊乾的嘴角狠狠一抽，尷尬道“她說，他們很喜歡喫狗肉，煎炒烹炸，樣樣精通。”
張雨夢冷笑一聲，鄙夷道“我是不懂他們的語言，但你別把我當白癡，以他們的水平，還煎炒烹炸，能做煮的就不錯了。”
楊乾扭頭道“阿日娜，你們平日最愛喫什麼？”
“喫的？”
阿日娜頓時雙眼一亮“當然是馴鹿肉和鹿血拉？”
楊乾瞪大了眼睛，試探道“生喫啊？”
“當然，味道可好啦。”
楊乾抓了抓腦袋，搖搖頭，這口味未免太重，倒是也能理解他們。
這麼冷的地方，倒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有時候，連生火的燃料都沒有。
這時阿日娜看到衆女將小狗抱在懷裏不斷逗弄後，上前一把將張雨夢手中的小狗搶了過來，絲毫不溫柔的扔到木箱裏面。
引的小狗“嗚哩”的，尖叫一聲。
張雨夢直接炸毛，指着阿日娜的鼻子罵道“你幹什麼，有病是不是，別以爲你是楊乾找來的，我就給你面子，惹毛了我，照樣打你一頓。”
阿日娜一臉迷茫，也不知道張雨夢到底說的是什麼。
楊乾無奈只能翻譯，經過翻譯後，大家才恍然。
這種獒犬，從小就需要好好訓練，如果經常抱在懷裏的話，將來等獒犬長到半大也就廢了。
丁零族人相信，獒犬隻有在風雪中才能長成合格的雪橇犬以及牧羊犬。
張雨夢臉色一板，立馬將小狗重新拿到懷裏，傲嬌道“我又不將它們當雪橇犬養，雲通郡除了冬天，常年沒雪，我就是當寵物養的，怎麼啦？不可以嗎？”
楊乾捂着腦袋，直接將話給翻譯過去。
阿日娜和張雨夢兩人，相互對視，猛然，紛紛冷哼一聲，不再去看對方。
就在楊乾幾人逗弄小狗的時候，右叔沛氏族的駐地裏面。
鄔其格臉色難看的坐在屋內，雙手緊緊抓着褲腿。
“阿爸，爲什麼要讓阿日娜跟着那個人，我們部族雖然孱弱，但我們丁零人也是大族，他們只有區區五百人，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