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一曲白首一曲鄉愁
琴行！
相比起丹道的沒落，這裏要昌盛的多。
辰天還未踏入殿中，周圍已經出現了無數人羣。
但隨着辰天不斷跟着人羣朝裏面走，越是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這一路所過之處，竟然都是女子。
外院女子的服飾很清爽，但也不失妖豔，淡藍色的服裝很好的襯托出每一位女子的氣質。
想必這服飾也是出自宗師之手。
周圍的女子們也看着辰天一臉的詫異，若是放眼學院之內，這並沒有什麼，可是在眼前的情況下，辰天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各位師姐，你們好啊。”辰天爲了緩解尷尬，主動招呼道。
“小師弟，你怎麼來這裏了？”
“我來學習琴道的啊。”人羣中這些人倒也不至於冷漠，對於辰天一個男子來學習琴道，衆人還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你一個男人來學琴？”周圍的女子詫異的說道。
還別說，四海學院的女子各有千秋，一眼掃過去，都是姿色出衆的女人。
“男的就不可以學琴了嗎？”辰天反問道。
衆人反倒一臉無法反駁，四海學院的琴道從成立至今都是以女子爲主，甚至在這千年來從未出現過男子學琴的事情。
四海學院也並未說過，男子不可學琴。
但因爲琴道難學，而且想要將琴道練到極致，用來作戰的話必須付出無法想像的努力和心酸，這也導致許多男子早已經放棄音律。
大部分女子，除非極爲出衆之人能將琴道發揮到戰鬥中意外，其餘人也只是陶冶情操，亦或者以琴道作爲樂器娛樂而已。
“哼，我看有些人根本不是學琴，而是想要進入琴行這裏，行不軌之事吧。”但就在這時候，一道冷漠的女音傳了出來。
人羣聞聲而望，在不遠處卻看到一個妖媚女子朝這裏走來。
“又見面了啊，淩小姐。”凌雪在外院，辰天並不意外，不過能在琴行相遇，這倒是辰天沒有想到的。
看到凌雪那恨不得喫人的眼光，辰天卻熟視無睹。
“閉嘴，各位師姐，衆所周知，琴道對武道一途來說毫無作用，想要以琴道作戰，更是難上加難，而且整個四海學院都知道琴行都是女子，往年也有不少男性弟子選擇琴道，但實際上卻是來這裏敗壞學院風氣，十五年前，我還聽說有不少師姐都遭遇侮辱最後輕生，所以我懷疑他根本就是心術不正，所以纔來琴行之地。”
凌雪對辰天恨之入骨，早就想找一個機會收拾他，不過現在皇甫龍纔去內院，似乎有很多事情處理，而凌雪以二十六重天的成績進入外院，也成爲內院預備弟子，在新生之中，她也有幾分威嚴。
被凌雪這麼一說，整個琴行人心惶惶，畢竟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
“這麼說，的確很奇怪啊。”
“小師弟，你真的對師姐師妹們心懷不軌嗎？”一個天真爛漫的豐滿女子看向辰天。
“我真的是來學琴的。”凌雪雖然想要挑起人羣對辰天的惡意，但並非所有女子都是無腦之人。
“哼，你學琴，你一個男人學什麼琴，我看你根本就不懂，就是爲了來這裏滿足你內心骯髒齷齪的想法，琴行不歡迎你！”凌雪叱喝道。
“呵呵，看來淩小姐對我怨念很深，要不要我把在荒島的事情告訴大家啊。”辰天冷笑道。
“你，你。”凌雪怕的就是辰天到處宣揚他們的事情，現在辰天竟然提及，凌雪頓時慌了神，若是被他毀了清譽，凌雪將會很難看。
“哼，我只是實事求是，你若真心學琴，我自然不阻你，可我們這裏都是女子，你一個男子在這裏，肯定諸多不便。”凌雪可能是怕了辰天，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
“什麼事，這麼吵？”就在這時候，琴行道場上一個絕美飄逸的女子出現在了人羣的眼中。
可是這聲音對辰天來說，竟有幾分耳熟。
擡頭卻看一道美麗身影從遠處而來：“恩，居然是木師姐。”
來人，正是木婉清。
“木執教。”
“木師姐。”
人羣紛紛上前，這些人看向木婉清的神情滿是憧憬之色。
“執教師姐，這裏來了一男子，說要學琴，可琴行素來都是女子，有諸多不便，便有師妹在質疑他的品行。”一名女子簡單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木婉清看向辰天的時候，調皮的笑了笑，辰天暗道不好，這女人怕是對自己看了她的事情耿耿於懷，說不定還會坑自己。
“居然有小師弟來學琴，噢喲，不錯哦，我四海學院琴行雖然都是女子，但也沒說過男子不能學琴，可這位新來的小師妹也說的不錯，畢竟琴行都是女人，你一個男人在這裏，的確有些動機不純，不如你證明自己來這裏是真心學琴，我們便不再多說如何？”
若今日換做男老師，辰天怕是已經直接走人，或者打臉對方。
可偏偏是木婉清。
心中或許是對木婉清有愧疚，辰天也不好反駁：“那師姐，我該如何證明自己呢？”
“你有琴嗎？”木婉清詢問道。
辰天搖了搖頭，但又點點頭：“有吧。”
“哼，你看你原形畢露了吧，沒有還說有。”凌雪繼續挑撥道。
“到底有沒有？”木婉清說道，此刻內心更是一臉壞笑，辰天是不是來學琴，只要彈奏一曲就真相大白了。
木婉清沒有故意爲難辰天，因爲她早就知道就算凌雪不開口，其他人也會質疑辰天的，畢竟突然多出一個男子，許多女子還是不能接受的。
“有！”辰天從戒指中拿出古琴。
古琴談不上名貴，但辰天卻視之爲珍寶，因爲這是雲裳生前所用的古琴。
“這傢伙還真的有琴？”凌雪有些詫異的說道。
辰天琴絃在手，端坐在地，那一刻的舉動頗有大師風範，一時間竟然威懾住了眼前的女子，人羣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個空地，唯有辰天在人羣中無比的矚目。
辰天突然擡起頭，手中琴絃撥動的瞬間，凌雪驚愣的呆在了原地，雖然只是一霎，但是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琴音震盪在自己的耳邊。
“琴音外放？”
“這傢伙是琴道高手！”木婉清神色一變，僅僅是辰天的一個舉動，她已經看穿了辰天是不是真的懂琴。
“這小傢伙還真是深藏不露。”
拿起古琴那一刻，辰天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撫琴身，就好像在撫摸着自己的愛人一樣，那種感情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就好像雲裳和自己同在一樣。
辰天的腦海中，涌現出來的也是對雲裳無盡的思念。
感情彷彿也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他手指一動，琴絃撥弄，彷彿又回到了萬國疆域那風雲乍起的年代。
琴音起。
絕代風格的音律在這一刻震盪出來。
動盪亂世，扣人心絃，辰天的琴音竟然有一種讓人彷彿身臨其境的感覺，那是他腦海中描繪出來的天府盛世。
“這是什麼曲子。”
“好好聽。”
辰天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起了當年和禹無天搶婚的畫面，想起了雲裳在月下爲自己起舞獨奏琴絃的畫面。
熱血，戰意，愛情，一弦一弦的波動，扣人心魂，蕩氣迴腸的曲子，更是縈繞在人羣的心頭。
但是隨後，琴音變得低沉，傷感。
漸漸的變成了一種催人淚下的情感。
琴音再次撥動的霎那，辰天腦懷中迴盪出的便是自己和納蘭晴天戰鬥時雲裳撲來的畫面。
一曲悲傷，一首絕望。
現場的人羣，更是在無聲之中落下了眼淚，琴音停止的那一刻，人們更是沉寂在了所有的悲傷之中。
木婉清回過神來的時候，傾城容顏兩行清淚，她快速的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看向辰天的眼神，充滿了好奇。
到底要經歷人世間的多少，才能寫出這樣悲傷的曲子，才能彈奏出這樣讓人悱惻纏綿的愛情，悲傷，戰意，以及那種無法言語的傷。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木婉清從那琴音中無法自拔的說道。
辰天擡起頭：“白首。”
“白首。”
辰天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起，全場人神情動容了起來。
“好一首悲傷的曲，好一曲離歌白首。”木婉清喃喃道。
“好好聽的曲子，爲什麼我好想哭。”
“我好像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才能譜寫出這樣的曲子。”
“比那些內院的執教老師都還要更加的生動。”
“好想聽，可以在彈奏一曲嗎？”道場上的人羣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辰天的身上，那是一種期待的神情。
辰天點點頭，或許是有感而發，白首的思念更加的濃烈了起來。
琴絃再度撥動，但這一次有的只是無盡的思念和惆悵，那種琴音催人淚下，讓人的心中莫名的出現了空洞。
就好像缺少了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爲什麼，這首曲子如此的悲傷，小師弟，這叫什麼名字？”
“鄉愁。”
“鄉愁。”所有人聽到辰天的曲子名時，竟是想起了家中的父母，更是想起了自己的家鄉，無盡的感情思念，彷彿爆發了出來，現場，哭泣無聲。
奏的是回不去的往昔，彈的是心靈深處的悲傷。
一曲白首，一首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