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李芥嘖嘖稱奇。
他圍着巨石轉了兩三圈，感覺體型被摔小不少，而且這黃燦燦還挺好看。
“……莫不是撿到狗頭金了？”樊志誠灰頭土臉的湊近，試探道。
“想的倒美。”辰天笑了笑，指着巨石說：“這石頭高懸崖上，臨水而出，像是一支跳臺，其名爲碥。”
一聽不是寶貝，李芥興致缺缺，百般無聊的戳着巨石問：“那它有啥用？製成石磴子？”
“那就可惜了，碥石耐磨，不懼驚濤駭浪，你不妨將它安在河中心，當作分水嶺。”
“也成。”
三人正在閒談之際，半山腰的溶洞突然嘩啦一聲敞開，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怪物。
“臥槽！山鬼又來了！”李芥驚呼，“還他孃的這麼多！”
辰天向前張望，只見一羣矮至膝蓋的綠皮小傢伙蜂擁而來，跑動之間，還哇啦哇啦的怪叫，極其刺耳。
這就是山鬼？
還真找到老巢了。
“神尊，這昨辦？”樊志誠拔下釘在肩甲之上的吹箭，嘟囔道：“小傢伙還挺猛。”
“刀槍不是在你手上嗎？”辰天擺了擺手。
樊志誠明白了，神尊這是要考校，檢驗半個月以來的訓練成果。
他也不廢話，放下面甲，帶領永字營全面出擊。
玄黑色的盔甲站成一排，舉刀並步，齊刷刷的如牆而進。
厚重的腳步聲，像一陣陣死神的宣判，迅速絞殺大半毫無戰技可言的山鬼。
同時辰天也看得出來，山鬼其實已經有兵種分工了，不算是純粹的山精野怪。
比如，手拿骨棒的山鬼體型明顯要大一些，功能大多在於槌殺破甲。
而且其中還有吹箭射手，高高鼓起的胸腔表明肺活量很足，訓練已久。
不過在永字營絕對實力面前。
它們毫無還手之力。
因爲不僅在體型上有壓/倒優勢，裝備也明顯領先千年，打起來當然簡單至極。
“幸虧發現得早，不然萬年之後，又一隻力量異軍突起了，尤如之前的妖族。”童若然幽然道。
“喲，仙子怎麼來了？”辰天側頭打趣道。
童若然拐了拐他：“鬧出這麼大動靜，我在長秋殿都聽到了，不來看看？”
“哈哈，那倒也是。”辰天沉吟片刻，忽然道：“平時你也該出來轉轉，順便帶上麒龍，以後此處當是北域的天府之國。”
“沒問題，麒龍的威壓對山鬼確實有奇效，省得調派人力圍剿。”
“對，此次山鬼來得蹊蹺，我估計，妖族那邊有異動了。”辰天推論道。
“不可能吧……”
見她不信，辰天又將溶洞的情況說了說，直言不諱。
童若然瞪大眼睛：“先生可是命覺境三重天的超凡強者，居然也不能探查到其有多深？”
辰天鄭重的點點頭，沒有多言語。
“先生，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童若然大開腦洞，緩緩道：“碧藍之深，當有棲水而居的海族；塞北雪原，也有追逐牧場的犬戎妖族。”
“那地下……”
辰天怔了怔，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
她這話沒說錯，大千世界，可謂無奇不有，虛空之內，尚有域外天魔。
這地底下，若是冒出一兩個不見日月不見日月的種族，似乎也很合理？
說不定，孱弱的山鬼正是地底種族的先鋒斥候？
“那這個溶洞，不得不一探究竟了。”辰天蹙眉，揮手召來樊志誠。
他並沒有直說剛纔與童若然的猜想，而告訴樊志誠要練兵，讓他帶領一千盤龍宗弟子進洞圍剿殘餘的山鬼。
同時，做好各種勘察準備工作，記錄地勢。
“有難處嗎？現在說。”
“山鬼弱得可憐，這倒沒啥。”樊志誠摳了摳腦門，尷尬道：“但我不會畫山洞地圖啊。”
“洞裏肯定七繞八拐，上上下下的，又沒在平地上，……那在紙上該咋畫？”
“不難，明天過來找我。”辰天被他的憨勁兒逗樂了，搖頭表示這不是問題：“趕緊去準備吧，謹慎些。”
樊志誠一拍大腿跑開了，結果沒半晌，突然又跑回來哀嚎道：“神尊啊神尊！”
“快救救我兒子！”
辰天錯愕地看着他拖過來的樊長翔，但還沒說話，雲鳳鸞猛然扶住樊長翔，疾聲問：“他這是怎麼了？臉上怎麼烏青一片？中毒？他剛纔都接觸什麼了？”
“呃——”辰天與童若然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臉上不同尋常的表情。
“別搖了，你都快把他的腦漿晃勻了。”辰天向雲鳳鸞擺擺手，示意她別心急。
雲鳳鸞應勢止住，但臉上的焦灼還是呼之欲出，顯然擔憂極了。
辰天擡了擡樊長翔的眼皮，也不用樊志誠絮叨一二，他立即做出判斷：“這是中毒了，毒素由見手青提煉而來。”
“但工藝很粗糙，所以只有致幻作用，不會危及性命，以他橫煉外功的身體，馬上就醒了。”
聽完。
雲鳳鸞大鬆一口氣。
半晌過後，樊長翔悠悠轉醒，喜得她連聲問：“沒事吧？能聽到我說話嘛？”
“別動，快灑了……”
“啊？你說啥？”
“快灑了，別搖——”樊長翔按住自己的腦袋，驚恐道。
雲鳳鸞滿臉問號，下意識的望向辰天，結果他攤了攤雙手，表示自己不是神仙，看不腦海裏的幻想，一籌莫展。
然而樊志誠可不慣着樊長翔，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憨慫！”
“你他孃的到底在說啥玩意兒要灑了？”
“我……”樊長翔怔了怔，震驚道：“我不是一碗涼粉兒嘛？”
此話既出，衆人面面相覷，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霎時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
倒是雲鳳鸞破涕爲笑，滿懷抱着樊長翔，舒心道：“涼粉兒啊涼粉兒，你沒事就好。”
噫——
衆人聽到這近乎肉麻的稱謂，一陣惡寒，紛紛低頭望向雲鳳鸞。
感受到目光灼灼的視線，雲鳳鸞的小臉陡然漲紅，垂着腦袋不敢擡頭。
童若然更是湊在她的身前，促狹道：“小心端着，可別讓你的涼粉灑了。”
“……宗主！”
雲鳳鸞的臉更紅了，可又捨不得將樊長翔癱在地上，進退兩難，她聽到揶揄打趣，恨不得原地突然消失。
倒是樊志誠喜笑顏開，一腳踹開樊長翔，扶起雲鳳鸞滿臉慈祥道：“仙子，這小子皮糙肉厚，沒事兒！”
見雲鳳鸞低頭快把衣角搓爛了，辰天干咳兩聲，順便爲她解圍的同時，也問起正事：“樊長翔全身披甲，爲何還會中一支吹箭？”“可是焚金山莊偷工減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