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被震動到無以復加。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簫秦,不僅沒有忘記,所有關於簫秦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總是翻來覆去的回想,企圖從中尋找簫秦住進自己內心的答案。
也想更瞭解他一些,想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爲什麼會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依雲對視着簫秦,她想感受到,對方究竟只是說說而已,還是認真的。
爲了她,哪怕與全天下爲敵也無妨。
然而她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在對方的眼神中選擇了逃遁。
也就在轉身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簫秦並不知道的是,依雲的心從來沒像此時跳動的如此厲害。
是的,她妥協了。
一個男人會爲了自己瘋狂到近乎入魔的地步,關鍵整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那麼即使他犯了錯,又有什麼關係呢?
更何況簫秦真的錯了嗎?
未必見得,就算她和簫秦已經成婚,是她的夫人了,簫秦如果碰了其他女人,那又能怎樣呢。
最多隻是把其他女人納爲妾,她也不能阻止。
更何況此時的她和簫秦頂多只是互有情愫,並沒有實質的關係。
自己又憑什麼阻止他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一切都源於期望與失望。
期望是來自簫秦。
而失望卻只和自己有關。
依雲只是不知該怎麼做了,她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困惑中。
姚啓年緊張的等待着簫秦的答覆,他也很困惑,簫秦和依雲的事,早就不是什麼祕密了。
如今整個姚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依雲是簫秦認定的女人。
姚啓年不明白他倆究竟發生了什麼矛盾,非要鬧到這個地步。
但作爲外人又說不上什麼,指望着別給自己和姚府找麻煩就行了。
簫秦很快就找到了姚啓年。
也沒廢話直言道。
“在依雲沒離開姚府之前,你家公子哥最好還是不要出現了,能聽明白?”
“明白,明白,完全明白。”
“還有,告訴你家夫人,還有你姚家那些親屬,不該有的念頭最好掐滅了。”
“否則只會惹禍上身,後悔晚亦。”
“言盡於此,你自行體會。”
姚啓年望着簫秦甩手離去的背影,想發脾氣都沒地方發。
只能用苦悶來形容。
發生了這麼多事,姚啓年要是再猜不出簫秦的真實身份,那就只能說他無藥可救了。
尤其是簫秦帶頭私放稅糧一事,這都過了四五天了,朝廷方面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姚啓年還拖皇宮裏的關係打聽過此事,結果得到的回覆是,反倒勸他勿議此事,否則性命不保。
什麼意思?
私放稅糧這種近乎造反的大事,朝廷都不追究。
首先排除了看在他這個湖州知府的面子上這種可能。
那就只剩下,簫秦做出此舉之前,很有可能已經和皇帝通了氣,得到了默許。
如此才能解釋的通。
如果簫秦的身份真就是一流放凡,皇帝怎麼可能會給簫秦這麼大的面子。
這又說明了什麼。
姚啓年想到了,但他絕不敢開口。
這種比天都大的事,怎麼敢亂說話。
他只能藏在心裏,自己知道就好,誰都不能說。
簫秦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姚啓年說不好。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今後只管像黃亢一樣,對簫秦言聽計從,說什麼就是什麼,準沒錯。
何況人簫秦已經非常客氣了。
說的是,讓他兒子近期不要出現。
這還不夠給面子麼?
要是人簫秦真想,他兒子還能有命活着麼?
換句話說,簫秦就算真的殺了姚今禾,他這個當爹的真敢翻臉麼?
姚啓年默默唸想,隨後關起門,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封密信。
如今這封不知來歷的密信纔是最讓他傷神的。
他甚至不敢去調查究竟是何方神聖的手筆。
只能把過去得罪過一些同僚挨個篩選了一個遍,但依然得不到有用的線索。
很明顯發密信的人,和簫秦絕對不是一路人。
甚至還可能是簫秦的仇家。
否則解釋不通,爲何簫秦有難時,要阻止自己發兵增援的舉動。
讓自己不要多管閒事。
這個閒事究竟都指那些,包括自己目前正在做的治災一事也算作內嗎?
如果是這樣,那爲何之後沒了動靜。
那人應該再發一封密信來提醒自己,是否越界。
姚啓年百思不得其解。
阻止發兵鎮壓暴民,明顯是針對簫秦治災一事。
或者說阻止簫秦繼續依策治災。
但隨着簫秦解決了暴民一事後,治災一事再次重新走上了正軌。
並且眼下已經取得了重大突破,眼看着治災就要成功。
對方卻忽然沒了動靜,爲什麼呢?
那人究竟在搞什麼把戲,又在圖謀些什麼?
完全沒有頭緒。
姚啓年手攥着密信,不止一遍的想過,要不要拿着這封信向簫秦坦白。
但他始終沒有勇氣。
這份密信不僅是警告,更重要的是上面羅列了他這些年來近乎所有的重大罪狀。
簫秦若是知曉,他若有心,就可以以此攥着整個姚家數百口人的性命,從而死死的拿捏着他。
光想想都讓人膽寒。
姚啓年糾結在三,還是拿出了火盆,很快便將密信焚燒一盡。
姚啓年正在爲密信發愁時,簫秦剛好也在思考此事。
災民暴動事件背後的真兇,至今也沒能浮出水面。
薛五丁和錢封一死,線索全斷。
說明對方早就想好了退路,極有可能,凡事知道此事內幕的人,也都落得和錢封一樣的下場。
毀屍滅跡,查無可查。
目前剩下的唯一的線索,還是黃亢提供的。
對方是一個絕頂中的絕頂高手。
據簫秦目前所知,黃亢在旂龍國高手榜中位列第十。
而比黃亢還要厲害的,那隻能是十大高手榜上的前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