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依雲沒有遭受玷污這一點對於蕭秦而言,自然十分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必須要將此事的始末查個清清楚楚。
有人膽敢將依雲放到姚今禾的牀上,蕭秦慶幸那日暴揍姚今禾時,下了重手,讓這小子知道怕了。
否則結果會是怎樣,蕭秦不忍望下去想。
這已經是依雲第二次在姚府受到傷害,第一次蕭秦不知情還好想。
而這一次幾乎就相當於在蕭秦的眼皮底下,還是發生如此不堪之事,讓蕭秦如何去想?
凡事再一再二沒有再三。
這已經是觸及到了蕭秦的底線。
不管是誰,一旦查明絕不可能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姚桃,你說你一直寸步不離的守着依雲,既然如此,難道最應該解釋的人不是你?”
姚桃解釋道:“大部分情況下確實是這樣,但有時我娘也會來替我。”
“她也是好意,一是怕我守着太過辛苦,二來也想和依雲殿下說說話。”
“你娘姚夫人?”蕭秦遲疑。
姚府上下的事,都聽家主姚啓年的,姚夫人真正能做主的事情很少,因此存在感並不高。
以往蕭秦和姚夫人也很少打照面,一般都是直接去找姚啓年。
蕭秦尋思道:“你的意思是,依雲出現在此處前,你並沒有在依雲身邊,是姚夫人替你守着,是這個意思麼?”
姚桃遲疑:“蕭秦,你不會以爲是我娘做的吧,不,怎麼可能!我娘絕對不會犯這種糊塗!”
蕭秦也沒廢話,打開房門,給守在門外的黃亢招呼了兩句。
沒多久姚夫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順藤摸瓜,只要有得瓜摸就不算太糟糕。
“姚夫人,我問你,之前依雲可是你在貼身照料?”
姚夫人疑惑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孃舅家送來一顆珍品血燕窩,我就想着依雲殿下身子虛弱。”
“就給她熬粥親自端了去,依雲殿下喫過之後,有了睏意,我見她睡熟之後,就離開了。”
“但臨走時我還特意交代過,兩名丫鬟一定不要離開。”
蕭秦尋思道:“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貼身照料,這中間你有離開過,是這樣吧?”
“這個……”姚夫人糾結道:“誰也不知道依雲殿下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但我走的時候,依雲殿下確實睡熟了過去。”
“娘,你在好好想想……”姚桃問:“你出門時,可在依雲殿下房間附近發現有什麼異常沒,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盯着你。”
姚夫人迷茫的搖了搖頭。
問到這裏,蕭秦倍感疑惑,姚夫人的態度不像是在說謊,或是在故意遮掩什麼。
事發時姚桃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明,難道說是自己判斷錯了。
此事另有他人所爲?
眼下,唯一的線索就剩下那兩名貼身的丫鬟身上。
依雲是怎麼從自己房間,忽然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姚今和的房間,那兩名丫鬟應該知情纔是。
然而等找來那兩名丫鬟問過話後,局面反而陷入了僵局。
那兩名丫鬟只說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睡着了,等醒來時發現依雲殿下已經不在了,於是慌忙就告訴了姚小姐。
姚小姐就帶人四處尋找,有其他丫鬟發現姚今禾房間裏有哭泣聲,感覺不尋常偷看後才知曉此事。
剩下的她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莫非!”姚夫人驚覺道:“莫非我姚府進了賊?還闖入了依雲殿下的房間?”
“賊?”蕭秦好笑道:“只怕是內賊吧,若是外賊,會莫名其妙把依雲送到姚今和房間裏?”
“那是有多恨姚今禾,巴不得他死纔是。”
“那也說不定。”姚桃瞥了眼姚今禾:“娘,你憑良心講,大哥這些年在湖州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
“咱湖州恨他的人還少嗎?”
“姚桃不許胡說!”姚夫人不悅:“你大哥再不濟,也輪不到你這個當妹妹的說辭。”
“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偏袒大哥,咱姚家都要被他給害死了!”
“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賤人我打死你!”姚今禾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蕭秦在,他早就想動手了。
“禾兒不可。”還好姚夫人攔着,蕭秦還真想看他倆打起來的樣子。
“賤人你等着!”姚今禾也是怒急了:“上次就是你在故意挑唆,要不然我憑什麼去招惹蕭秦?”
“要說最巴不得我死的人,是你這賤人才對吧!”
“我要是被害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姚桃躲在姚夫人身後,被嚇的一時不敢說話。
這一幕讓蕭秦頗感意外。
姚今禾什麼身手,蕭秦最清楚不過,真打起來,誰都能欺負的主。
而姚桃什麼伸手,蕭秦也清楚,七品武者,在姚府的女流之中已經是拔尖的存在。
一個七品武者怎麼會懼怕毫無底子的廢物?
而且從姚今禾動不動就要動手的樣子看來,他似乎早習慣了欺負姚桃。
姚桃在他面前就是逆來順受,活該的樣子。
儘管姚今禾是姚府唯一的男丁,地位肯定不是姚桃能比。
可以姚桃的那股狠辣勁,怎麼可能在姚今禾面前逆來順受。
這也太不尋常了。
不尋常的背後蕭秦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姚桃是在故意示弱,或者說她每次在姚今禾面前,都故意裝作軟弱可欺的樣子,以此來圖謀些什麼。
蕭秦甚至還聯想到,可能姚桃身懷七品武者的修爲一事,糊塗的姚今禾從來都不知情。
也許連姚夫人都未必知道,她的女兒其實是一個高手。
這一家人爭吵着要動手時,蕭秦的關注點卻仍在那兩名丫鬟的口供上。
不知緣故的忽然睡着?
乍聽很容易忽略過去,但仔細一想,不覺得很神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