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秦耐心的等待着薛五丁的回覆,然而就在一刻鐘即將臨尾時,意外發生了。
薛五丁死了!
就在燕華的眼皮底下,突然離奇暴斃。
死狀悽慘,七竅流血,眼珠子瞪得很大,張着嘴,死不瞑目。
簫秦見狀大驚失色,等隊醫錢封急匆匆趕來時,已是來不及。
“到底怎麼回事,說!”
簫秦惱怒至極,攥着拳頭死盯着燕華。
明明再三交代過,讓他盯死了薛五丁,連一刻鐘都不到,人說沒就沒了。
“簫秦我……”燕華很無辜:“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一直守在帳口,按照你的要求,把他盯得很死,就回了個頭的功夫再轉頭,人就莫名其妙開始抽搐起來。”
“然後我就趕緊去叫你了,就……”
簫秦呵斥:“難堪大用的廢物!”
燕華聽聞雖然很不爽,可一時又難以辯解,人確實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死的。
“簫秦你看!”錢封取出銀針,面色凝重:“是劇毒!”
“你是說有人下毒殺死了他?”簫秦遲疑。
“現在還不好說,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但根據銀針的深度可以斷定,此毒在他體內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錢封說着看了眼一旁的燕華。
燕華頓時面色大變,緊張的解釋道:“不是,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簫秦,你不會以爲是我下毒害死了他吧?”
“不是我!”
“再說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是奉姚大人的命來保護你的,此人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我完全沒道理要殺他。”
“況且就算要殺他,也不至於偷偷摸摸用毒,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簫秦沒說話,拉着錢封走了出去。
“錢封,你怎麼看?”
“一刻鐘的時間足夠讓劇毒爆發,簫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簫秦暗暗點頭,確實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且不說下毒動機,但燕華確實是最有條件對薛五丁下手之人。
自己離開的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內,只有燕華和幾名府兵守在薛五丁身旁。
誰知道這一刻鐘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簫秦,我建議立即制服了燕華,至少也要等查明毒因之前控制住他。”
“如果真是他,那咱們身邊這五十府兵,那可就是大麻煩。”
“你要是同意,我這就去悄悄的通知其他押運官兄弟,燕華是從六品武者,我們這邊出其不意拿下他,應該問題不大。”
“等等……”簫秦沉聲:“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還想什麼啊,這燕華本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如今又是非常時期,你要是猶豫,我們很可能會面臨腹背受敵的危機。”
“到時可真就危險了。”
錢封考慮的其實沒問題。
燕華雖然是姚啓年的人,但誰也不敢保證他有沒有被其他什麼人給收買。
簫秦和薛五丁對話時,燕華也一直守在帳外,有條件偷聽到他二人的全程對話。
假如這燕華有問題,得知薛五丁已經暴露,做出殺人滅口的舉動也實屬正常。
如此推斷的話,那麼燕華便肯定也參與了此次難民暴動的陰謀。
似乎合情合理。
只是……
只是燕華真有那麼蠢麼,簫秦派他守在薛五丁身邊,他卻把薛五丁毒殺,等於是明目張膽。
如果他參與了此次暴動的陰謀,如此做不就等於直接暴露了自己。
毫無腦子的讓自己成爲頭號兇殺嫌疑人?
不,簫秦暗暗搖了搖頭。
邏輯是看似是對的,但卻不合情理。
簫秦沉思片刻後,擡頭看向錢封,表情肅然:“錢封你這邊查明毒因最快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就……”錢封爲難道:“簫秦你知道的,我不是仵作,只是尋常隊醫。”
“畢竟劇毒千變萬化,即使是專門用毒之人,也不敢說有百分百把握。”
“我只能儘量試試,但不敢說有把握,至於時間就……”
簫秦問:“我們這邊,我是說押運官隊伍中可有用毒高手?”
“據我所知,沒有。”
簫秦嘆氣:“行吧,無論如何你抓緊時間試一試,另外,薛五丁之死暫時不要泄露出去……”
“我懂。”錢封謹慎道:“外面那羣暴民要是得知,肯定聽不瞭解釋,得把賬算在你頭上,那還不得翻天了。”
“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
錢封是個聰明人,而且話多,這一路走來簫秦和他打交道比較頻繁。
深知他的爲人,所以只要交代過,就不用太過操心。
薛五丁一死,災民暴動事件的線索跟着就斷了。
雖說燕華確實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但理智告訴簫秦,他應該不是。
如果是他,即使動手也不該如此明目張膽。
簫秦更原因相信,是有人故意在混淆視聽,將簫秦的注意力轉移到燕華身上,從而阻斷簫秦得知真相的途徑。
但這也只是猜想,還是得找燕華好好聊一聊。
此時的燕華也意識到了情形對他極其不利。
他不是傻子,簫秦把錢封叫出去,故意避着他談話。
肯定是在懷疑他就是殺死薛五丁的兇手。
關鍵薛五丁死的太過突然,也太過蹊蹺,自己又是他臨死前唯一接觸過他的人。
一時之間真是百口莫辯。
“簫秦真不是我!”薛五丁連連搖頭:“我根本沒道理這麼做啊,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
“說不定就是薛五丁自己早就自行服毒,只是恰巧趕在我守着他的時間毒發身亡了。”
這種可能簫秦也不是沒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