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的短缺情況,遠比簫秦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的多。
儘管每日都有大量馬隊,一直持續不斷的從姚府進出。
看起來一切井井有序,但也只是外人看起來的現象而已。
至於姚啓年本人就有話要說了。
一言難盡,真的是一言難盡。
他這次被簫秦給坑慘了,已經不能用出了血本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起初只是幾個村鎮的救濟口糧還面前能維持。
後來簫秦傳信來,要對二十三萬災民同步救濟。
二十三萬災民啊,那可是二三十萬張嘴,光是一天都得消耗多少口糧。
湖州府大大小小的糧倉,光是四天就已經摺騰的全部底朝天了。
連不能動的官糧,姚啓年一咬牙一跺腳也給開了倉。
就這還不夠,還得掏銀子去外洲抓緊收購。
關鍵各洲只管各洲的一攤子事,你州府鬧了天災,到我這邊買糧,那該掏錢還是得掏錢。
就是上面發話了,那也不行。
你問爲啥,甭爲啥了,到了該向朝廷交納庫銀時,你有本事跟他們討價還價去。
啥?
你湖州府要得急?
還得加急轉運?
沒問題啊,糧食加急,那銀子也得加急,就沒啥好商量的。
姚啓年上了大火了這是。
這幫狗雜碎,還敢在這時候大發國難財,趁機問他要天價糧。
平常幾兩銀子一擔的糙米,現在都敢要十幾兩一擔。
關鍵各個都是一樣,他還不能不買。
要上繳給國庫的稅銀,只能進不能出,那是上了封條的,誰動誰死全家。
沒得半點商量的餘地。
那怎麼辦,只能私掏腰包。
一天兩天還好說,關鍵連簫秦都沒能交個底,這破事到底啥時候能見個頭。
別說百年世家的姚家,就算是旂龍國首富也經不起這麼個無底洞糟踐啊。
這晚姚啓年來回踱步,上火牙疼的厲害。
他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是個事。
越想越不對。
於是立即召集了姚家內部人士,召開了一場夜間的緊急會議。
凡是姚家本家人,連同正室夫人也都被請到一堂。
人多點子足,大家一起想象辦法,看看這事到底該怎麼繼續下去。
姚啓年把這幾日的出賬擺在了衆人面前,這一天光是救濟災民喫的口糧,就是個天文數字。
姚啓年直言不諱,照這麼下去,最多足月,姚府就要窮的揭不開鍋了,多一天都撐不下去。
姚啓年這麼一表態,下面人立馬開始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罵簫秦是個吸血鬼的也大有人在。
姚啓年聽的火更大了,召集人來開會不是讓他們來發泄負面情緒的,而是來解決實際問題。
不幹了?
軍令狀都立下了,你特麼說不幹就不幹了,知道這是啥不,欺君之罪都是輕的。
說簫秦是吸血鬼,那你們這幫飯桶呢,吸了我姚家多少年的血了,用你們的時候,怎麼沒見站出來過。
“大老爺,我有個主意。”侄媳婦兒姚餘氏開口。
“快,快講!”
“賤媳以爲,治災之事本來就不是咱姚家一家的事,而是整個湖州的事,憑什麼讓咱們一家出錢。”
“你的意思是……”姚啓年皺了皺眉頭。
“沒錯,抄家!”姚餘氏斬釘截鐵道:“咱湖州府本就富足,當地出了不少富商,這個時候他們怎麼能置身事外,在一旁看好戲,完全沒道理嘛!”
“繼續,你繼續!”
“大老爺可以先問他們開口借錢,這些富商賊光的很,肯定不會鎮借,然後咱們只需要想個過得去的由頭,直接抄家就完事了。”
“這……”姚啓年搖了搖頭:“不妥,不妥,你們並不知曉,能在湖州府做上大買賣的,十之八九在皇城都有關係。”
“說白了上面都有人,抄家容易,關鍵抄完了,本老爺這官也做到頭了。”
姚桃站了起來:“爹說的沒錯,湖州府不同於其他州府,一來距離皇城並不算遠,官商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
“就拿東城買賣做的最大的銅鐵商的柳家,他們上面可是工部的人,還有鹽商白家,馬商曹家,哪一個上面不是有大人物看着?”
“動他們無疑於自找麻煩。”
姚餘氏不服:“可眼下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啊,緊要時候誰管得了那麼多,先度過危機在談其他麻煩。”
“也不是沒別的辦法了。”姚桃說:“抄家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咱們可以借。”
“借?”姚啓年苦笑:“桃兒你說笑了,你三嫂剛纔說的很明白,那些個富商狡詐無比,他們最多做做表面功夫,杯水車薪,就算是爹親自拉下老臉,只怕也毫無意義。”
“我姚府出面借當然不好借。”姚桃緩緩說道:“但有一人出面,則完全不同。”
“你是說簫秦?”姚啓年遲疑:“不,別說簫秦現在的身份了,就算是過去,他跟咱湖州這邊井水不犯河水,開口也是沒用。”
姚桃搖頭:“不,不是簫秦,爹,你忘了咱們府上現在還有一位比簫秦來頭更大的貴客了嗎?”
“依雲公主殿下!”姚夫人驚呼道:“對啊老爺!咱們怎麼把這尊大佛給忘了!”
“有公主殿下出面,此事必成啊!”
姚啓年猛拍了下額頭,醍醐灌頂一般,瞪大了眼睛:“瞧瞧我這腦子,糊塗,糊塗啊!”
“快!快去有請……不不不,還是我親自去求依雲殿下,對,去,這就去!”
“桃兒你隨爹一道,此事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