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素素你！”
秦還玉很是無語，她就和展素素一個人提過自己的打算，還要對方保證不說出去。
可她轉眼就當着矟子的面說明了，真是令人鬱悶。
她不是信不過矟子的人品，只是不喜歡太麻煩的事情。
秦還玉如何不明白，展素素之所以當着矟子面提到天勝國，實際還是在爲自己着想。
黑矟並非一國之黑矟，他們在各地都有佈局，天勝國也不例外。
自己去到天勝國，若有需求多少還是能提供一些幫助。
這便是展素素的目的。
既如此，只好如實相告。
“天勝國？”矟子眉頭緊鎖：“你當真要去那天勝國？師妹說的沒錯，天勝國可不是什麼好去處。”
“我自然知曉天勝國尚武，民風彪悍，高手如雲，此去獨身一人前往必然兇險重重。”
“然正因如此，我必須要去。”
“倘若有朝一日，天勝國終於按捺不住對我旂龍國動手，我總要能比其他人能提前知曉。”
“原來如此！”矟子由衷讚道：“你此去天勝國，實則是在替你父皇分憂，替旂龍國朝廷布棋，爲旂龍國千萬庶民謀太平。”
“公主雖口口聲聲排斥公主之名，然大公之心，實在令人欽佩！”
“你不懂。”展素素說：“她哪裏排斥的是公主身份，分明排除的是簫秦。”
“有時候真搞不懂她，何必呢。”
“不過咱有一句說一句，咱秦還玉可惜只是個女兒身，若是太子，旂龍國有福了。”
秦還玉苦笑着，也不作答。
她不願主動提起簫秦，關於簫秦的話題，能避免則儘量避免。
人活一世，不可能處處盡善盡美，難免總要欠了某人而又無法償還。
展素素其實說的沒錯，簫秦遇到她那纔是真的倒黴。
“那……”矟子看着秦還玉糾結道：“你能否再多停留數日，我這邊處理完一些當下緊要之事，就可以……”
“不必了。”秦還玉拱手：“多謝矟子好意，我之修爲雖只有區區五品，但多加小心，自保應當不難。”
“況且你我皆有各自必須要做之事，不必強求。”
矟子瞬間暗淡，他並沒太多想法，只是純粹覺得秦還玉一個人上路十分危險，想着哪怕能爲她牽馬拽繩也總歸是好的。
可是秦還玉的回答意思很明確了。
她寧願孤身犯險，也不願因此而欠了自己。
不相欠，是這世上最殘忍的拒絕。
“罷了，師兄你也就別爲難自己了。”展素素拍了拍肩膀，寬慰道：“趕緊回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別忘了你可是矟子，行了，船來了，你也別送了，就這樣吧。”
片刻後，矟子還是忍不住回頭。
平靜的江面，一席孤舟。
一身白衣握劍，筆直的杵立在船頭。
側身擡頭，平靜的望着渺渺前路。
她，永遠是那麼的驕傲。
永遠令人無法靠近。
罷了，自己本就不該生出多餘的雜念。
自己是矟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正事要做。
雖然多半時候，並不是特別清楚，每天忙碌不停究竟是爲了什麼。
“秦還玉，我總算知道簫秦爲什麼每次提到你，都會咬牙切齒的了。”
秦還玉扭頭，疑惑的看着展素素。
“我師兄好歹是堂堂黑矟的首領，待你也算不薄，你好歹給人留點面子吧。”
“楞是把人給噎的難受的要命。”
秦還玉嘆了口氣，並未作答。
來到千島鎮這幾天，和矟子近距離接觸過，秦還玉如何看不懂矟子對她的愛慕之意。
儘管刻意隱藏着，可越是刻意，越發顯得明顯。
“矟子是個好人，我不想讓他爲難。”
展素素：“是，話雖如此，但你總要婉轉一點吧。我都能想到你以前是怎麼跟簫秦說話的了。”
“簫秦是個不能喫虧的傢伙，估計在你面前也沒少喫癟。”
“他喫癟？”秦還玉瞪大了眼睛，好氣又好氣：“素素有句話你說的太對了，簫秦的確是個絕不能喫虧的人。”
“他在我面前可從來就沒喫過虧，反倒是我，總能被他氣的不輕。”
“素素你知道吧，簫秦會罵人，滿嘴的污穢，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虧他還是個狀元，有時候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就對了。”展素素好笑道：“那傢伙可不止會罵人，還會拍人屁……屁……”
秦還玉皺眉：“什麼？”
“沒事，沒事。”展素素趕緊擺手：“就是拍人馬屁，你別亂想。”
“拍人馬屁？沒覺得。他但凡說話客氣點，我對他也能客氣幾分……”
“你可拉倒吧，我師兄對你足夠客氣了吧，你對人客氣了？我算是看出來了，秦還玉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啊？”
秦還玉苦笑：“我只是不喜歡我不喜歡的男人，你別緊張，我對你可沒想法。”
“你這麼說人家反而更緊張了呢，討厭。”
秦還玉笑了笑，沒再接茬。
兩人相對沉默了片刻，各懷心事。
還是展素素先憋不住：“你真就不跟我去湖州看看？”
“就算不想見簫秦，依雲你總想見吧，她這會兒就在姚府。”
“依雲……”秦還玉念起依雲，內心百感交集。
“你不提依雲還好，提到她，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找簫秦算賬！”
“問問他，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那就去唄，當面問清楚，這事我肯定站你這邊，簫秦也不太不像話了，能把自己女人都給弄丟了。”
“他要是敢犟嘴，我幫你揍他。”
秦還玉似乎猶豫了。
沉默片刻：“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