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這麼一表態,蕭秦頓時就輕鬆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至少先把這女人給穩住了。
另外還順便解決了自己走後,依雲沒人照料的問題。
讓姚桃這種有前科的女人照顧依雲,看似風險很大,實則不然。
正因爲有過前車之鑑,整個姚府上下,沒有比姚桃更何時的人選。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好比讓賊來看大門是一樣的道理。
再者,姚桃雖是一女流之輩,但在姚府仍是主人級別,她若盡心盡力,必能把依雲照料的很好。
再加上有姚啓年坐鎮姚府,臨別之前和他囑咐一番,加派人手保護依雲的安全,想來問題不大。
其實都不用蕭秦專門交代,依雲殿下失而復得,姚啓年僥倖之餘,絕對不敢再犯同樣的錯誤。
如此一來,蕭秦便可以暫時放下後顧之憂,全力去解決程縣瘟災之事。
天還沒亮,姚府上下便忙碌了起來。
姚啓年起的很早,情緒飽滿的親自指揮着衆人,爲蕭秦等人趕赴程縣準備第一批物資。
主要是馬匹,車隊,以及各種生活物資。
至於口罩方面,蕭秦在厝縣時就讓梅縣丞趕製過一批,數量雖少,但也勉強夠用。
大概到了中午時分,第一批物資已全部準備就緒。
喫穿用度一應俱全,整整裝了十輛馬車。
從這一點上講,姚啓年做事還是挺靠譜的。
這老小子雖說有時候愚了些,可一旦確定了某件事,真能全力以赴,讓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與隨行物資一起趕赴程縣的,除了蕭秦黃亢馬川等原班人馬以外,還有姚啓年專門從府衙調來的五十名精銳府兵,以及六名斥候兵。
五十名府兵主要保護蕭秦的安全,以及聽從蕭秦的隨意差遣。
六名斥候兵則會交替着馬不停蹄的在災區和姚府大本營之間奔波,相當於第一手戰時通訊網絡。
另外姚府這邊還有數千府兵,以及若干只大型押運隊,全天候待命,隨時聽候前線調遣。
這些在昨晚蕭秦就已經和姚啓年商議好的事項。
治災一是物資必須要跟上,另一點人手也必須要有保障。
解決了這兩點,剩下的便是應對特殊突發事件的一些措施。
往往大型天災會滋生出各種人禍,比如災民情緒崩潰後,勢必會造成某個地區秩序的崩壞。
民衆不再相信官方的能力,甚至會把天災的怨氣,無底線的發泄到官方身上。
如此不但阻撓救災的各方面工作,勢必還會危機人身安全。
屆時不得不採取強有力的鎮壓方式,停留在姚府的數千府兵,便是最後的底線。
這些問題蕭秦必須要經過一一深思熟慮。
臨行前,蕭秦再次回到依雲身邊。
雖然依雲至今還未甦醒,但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姚桃如約守在依雲身邊。
還帶來了多名隨身侍女,守在房間的門口和各個窗戶處。
如此一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姚桃的警覺。
蕭秦見狀象徵性的勉勵了姚桃幾句,但在姚桃聽來,猶如天籟之音。
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見到蕭秦給她好臉色。
這是不是意味着,蕭秦已經開始慢慢喜歡上她了。
一想到這裏,姚桃如何能忍得住心花怒放。
實際上在房間裏留這麼多侍女,在蕭秦看來完全是多餘。
因爲依雲所住的客房四周,早已被姚啓年安排了幾十名高手,從各個方向將房間圍的水泄不通。
但該勉勵的還是要勉勵。
畢竟自己這麼一去,三五天肯定不能返回,時間久了,還是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守護此處。
本來蕭秦是想在臨別前和依雲單獨說說心裏話,但見姚桃死活不懂眼色的樣子,只得作罷。
好些話,只能留着回來時,慢慢和她訴說。
“蕭秦,大部隊已經就緒,都在等你。”
馬川在外面喊了句。
蕭秦只得鬆開依雲的手,起身一臉認真的看向姚桃。
“我不是個囉嗦的人,依雲就全力託付給你了,待我歸來時,必當重謝!”
“蕭秦你放心去吧,家裏面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話聽着就十分別扭,姚桃儼然把自己擺在了女主人的身份,當真是心裏沒點數。
這個時候蕭秦也懶得計較了,隨她怎麼想吧。
出門後,接近數百人都等在姚府的廣場上。
姚啓年見蕭秦走來,主動迎了上去。
“蕭大人,你講兩句。”
蕭秦擺了擺手。
“算了,沒必要。”
“當然有必要。”姚啓年說:“這次你是主帥,你好歹得講兩句,振奮振奮人心也是好的。”
“對啊,蕭秦你高地得整兩句。”黃亢在一旁搭腔:“你要不講,那我替你?”
“你可拉倒吧!”蕭秦翻了個白眼,就黃亢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樣,還是算了。
蕭秦慢慢走到高臺上。
望着臺下齊刷刷的目光,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說點什麼好呢,完全沒準備。
想了想,只得硬着頭皮開口道。
“我叫蕭秦,各位兄弟過去知我也好,不知也罷,都沒關係。”
“因爲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各位會反覆的見到我這張臉。”
“我想說的是,天災面前,諸位只有戮力同心,我等方有一線勝算。”
“或許各位過去也有過治災的經驗,但不管你們以往是如何看待天災,但從即刻起,我必須要提醒你們的是。”
“天災既是戰爭,一場沒有刀光血影,卻遠比刀光血影更加殘酷的戰爭。”
“它的出現,既是對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的不宣而戰。”
“一聲不響便殘忍殺害我們的同胞,踐踏我們做人的尊嚴。”
“我等今日若視而不見,明日他便十倍囂張的直衝我等而來。”
“所以,即便是爲了我們自己,爲了我們身邊的家人,親人們,我們尚能一戰。”
“那便死戰到底!”
“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