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秦低着頭,握着依雲的手,輕輕的貼在臉上。
目光化作柔水,久久的凝視着那張安靜的面容。
每次見到依雲,簫秦的內心就會變得特別寧靜,哪怕前一秒還是波濤洶涌。
正是經歷過形形色色的女人,纔會懂得單純善良的女孩,有多麼地難能可貴。
可越是單純善良的女孩,越容易受到傷害。
不是因爲他們不懂得保護自己,而是這個世界終究是被邪惡所包圍,單純善良的人永遠只是那麼微乎其微的一小撮。
正因如此,她們才更加值得被保護。
如果可以,簫秦希望能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守着依雲,寸步不離。
然而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寸步不離的愛絕不是正確的保護方式。
而是努力的爲她創造出一個更安全,更好的環境。
“依雲,我答應你,等這次把瘟災控制住了,我就帶你走。”
“從此以後,尋一處小橋流水人家,就你我二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有你有我,別無所求。”
“其實仔細想想,秦還玉應該是對的,不管不顧只爲遠離那些紛紛擾擾。”
“我們也像她一樣好不好。”
等了許久,依雲毫無意外的沒有反應。
白皙乾淨的面容,此時安靜的像個睡熟中的嬰兒。
簫秦起身,惆悵的走出門外。
今晚負責守護的是白松。
他撐着那把誇張的偃月刀,站在臺階上。
月光如水,洗在他那寬闊脊背上,宛如一尊雕像。
簫秦看到白松時,暗暗做了決定。
實在不行,還是要依雲託付給白松。
白松雖然和馬川是一路人,但總好過馬川。
馬川小心思太多,容易反覆無常。
白松不愛說話,總是面無表情,迄今爲止,簫秦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有笑過。
總結就是,基本一面癱。
這樣的人看起來就讓人放心。
況且白松還是個絕頂高手,保護依雲的安全應該是不存在太大問題。
只是該怎麼跟他開口呢。
這傢伙跟馬川不一樣,馬川還時不時的跟簫秦閒聊幾句,有意拉近關係。
白松就是個榆木疙瘩,每次見到簫秦不疼不癢,簫秦起初不瞭解他,總覺得這貨特別能裝。
後來才知道,他不是特別能裝,而是性格就這樣,一直沒變過。
“白松,馬川人呢?”簫秦坐到臺階上,拍了拍旁邊,意思很明確,聊聊。
白松瞥了眼,依舊很淡定:“剛回去休息。”
簫秦就很鬱悶,誰問你馬川了,這不就找個話頭,看不懂還是故意裝看不懂。
“白松,你肯定沒媳婦,對吧。”
“沒有。”
過了幾秒白松補充了一句:“我對女人沒興趣。”
簫秦聽的眼都瞪大了:“難道你只對馬川感興趣,老實講,你倆是不是……”
“我對馬川也沒興趣。”
“呃……”
簫秦尷尬的撓了撓頭,感覺實在聊不下去了。
“白松,你扭頭,對,你看我……”簫秦眨了眨眼:“老實講,你覺得我人咋樣?”
“我對你也沒興趣。”
“老子……”簫秦臉都氣紅了,誰問他這個了。
“我說的是,你覺得我這個人人品咋樣,就是給個評價啥的,咱好歹也相處這一路了。”
白松這才轉過身,遲疑的打量了簫秦一圈。
“一般。”
簫秦徹底無語了,感覺最難泡的妞都沒不如白松。
找不到切入點,完全就不給機會。
本來想着先客套客套,找個話題拉近下關係,最起碼討個好感度,然後趁熱打鐵提出,讓他幫忙照顧依雲一段時間。
對方連最基本的客套的機會都不給,所以接下來的話,就不用開口了。
開口也是自找沒趣。
算了,像這種傢伙,註定沒人疼沒人愛的,活該一輩子單身。
簫秦也沒再繼續堅持。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已經超過了半句。
真沒勁。
想想拍了拍屁股,也懶得搭理白松。
接着漫無目的的在院子裏轉悠了起來,腦子裏還在想着合適的人選。
白松基本可以排除了,沒交情,談不攏。
要是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和馬川聊聊了?
馬川的本事應該是夠的,只是人品就太一般了。
再加上因爲姚桃的事,說不定那小子已經把自己悄悄的記恨上了。
算了算了。
馬川更不靠譜。
簫秦正低頭苦想着,聽到前面有腳步聲。
這都大半夜了,姚府的人該睡的早睡了,誰沒事閒的跟他一樣,大半夜的瞎逛悠。
簫秦擡頭望去,望了半天,奇怪了,剛明明聽到有腳步聲。
雖然很輕,但周圍很安靜就會顯得很突兀。
算了,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簫秦沒在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猛地一停頓,這次沒錯了,絕對有人,而且聽動靜。
他走那人也走,他停下那人也猛地停下。
然後一扭頭什麼都看不見。
說明了什麼?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有人在悄悄的跟蹤他。
要麼就是這姚府鬧鬼!
“誰!出來,老子看見你了,還藏!”
簫秦故意壓低聲音喊了聲。
不管是人是鬼,先唬住再說。
“再不出來,老子就要喊人了,來——!”
簫秦剛準備扯開嗓門,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喊,是我……”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直到對方慢慢從暗處緊張的走了出來,藉着皎潔的月光,稍微湊近些,纔看清楚,居然是姚桃!
簫秦一下子就很緊張,下意識的貼向一邊牆。
這姚桃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她想幹什麼她……
“你別過來,我跟你說啊,黃亢就在後面,你現在走,我當沒看見你。”
“你要是敢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姚桃緩緩搖了搖頭:“簫秦,我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