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川醒醒!”
馬川揉了揉眼,一看天已經矇矇亮。
“我睡了多久了?”
“聽着。”蕭秦湊近:“我現在必須要趕回厝縣,但你要留下……”
“我留下有什麼用,不是,蕭秦你什麼意思……”
蕭秦也沒廢話,簡單快速的將下半夜遇到的事情說給了馬川聽。
聽的馬川直拍腦門,自責不己。
“蕭秦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叫醒我,我要是在,說不定當場就按住他了。”
蕭秦翻了翻白眼:“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聽着,我必須要馬上趕回去,找到姚啓年。”
“只有跟他講明白了,才能進姚府找出內鬼。”
“而我離開這段時間,對方已經有了警覺,很有可能會偷偷離開姚府。”
“所以你必須盯死了,最好能在附近找個高地,一眼能看到姚府四周的動靜。”
“你等等。”馬川皺眉:“不是,這天一亮,姚府裏肯定會出入很多人,我一個人哪兒盯得過來?”
“總不能見到人進出,就上去問人家,你是不是昨晚的內鬼,不合適啊。”
蕭秦無語:“誰特麼讓你全部盯着了,我不是給你畫出了範圍。”
“雖然沒看清楚長相,但對方肯定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女人……”
“身材纖細,身高五尺左右,有一定功夫,能輕鬆翻越高牆。”
“進出姚府的人可能會很多,但滿足這些條件的,應該不會太多吧。”
“你就按照這個標準,一旦發現可疑目標,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暗中跟着她,看看她究竟要去哪裏。”
“如果時機成熟,同時你有把握的話,可以動手製服她。”
“這也是爲什麼我讓你留下的原因。”
馬川點了點頭:“明白了,說白了,你留下沒用,你打不過人家。”
“你怎麼這麼賤?”蕭秦翻了個白眼:“知道別說出來。”
“不是,你都把人姚知府的兒子打成那樣了,徹底撕破臉皮了,你咋還好意思去找人家?”
“要我肯定得躲着。”
蕭秦皺眉:“你知道個屁,就是沒那狗屁公子哪一齣,老子也會和姚啓年挑明瞭對着幹。”
“而且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蕭秦跟姚啓年結了化解不開的樑子。”
“知道的人越多,廣而告之,我反而越安全。”
“至少姚啓年不敢明目張膽加害我,他得想清楚了,琢磨又琢磨,沒有十足把握,絕不會輕易動手,你能明白?”
“啥意思?”馬川撓了撓頭:“啥叫知道的人越多,你反而越安全,不明白。”
“我看你跟你黃爺待久了,你這智商都越來越隨他了。”
“算了,懶得跟你解釋,我現在就得騎馬趕回去,馬川,你要是把這事給我辦好了,我蕭秦便認作你爹。”
“什麼玩意兒!”馬川一時沒反應過來:“蕭秦你沒開玩笑吧,我要是給你辦成了,你認作我爹,這可是你說的!”
“別到時候不承認!嗎的,就衝你這句話,老子霍命也給你小子搞定!”
“蕭秦,你就等着認爹吧!忽然好爽!哈哈哈!”
“煞比。”蕭秦暗罵了一聲。
回頭跨上馬。
返回的路程還是需要大半天時間,蕭秦的身子已經感覺快喫不消了。
可事態緊急,再難受也得死死的咬牙挺着。
距離姚府五百米處,有一座高塔。
原本是一座舍利塔,後來被荒棄了。
馬川便來到了塔頂。
從這裏望下去,整個姚府盡收眼底。
對於普通人而言,隔着如此遠,根本看不清從姚府進出之人。
但對於馬川卻不是什麼難事。
聚精會神緊盯一處的狀態下,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姚府大門環扣上有一道刀痕。
天還沒完全亮,姚府內外便已經出現了走動之人。
但基本都是一些男性家丁,他們打着燈籠很快就四散而行。
應該是等不到天亮,就要出去繼續搜尋依雲殿下的蹤跡。
進出的女人很少,有那麼一兩個,卻和標準相差十萬八千里,不值得緊盯不放。
與此同時,姚府其中一間閨房大門被打開。
姚桃從其中走出,看似面色平靜,內心仍是七上八下。
她本來不想出門,糾結了很久,還是走了出來。
越是慌亂越要表現的平淡,不能左右張望,更不能胡言亂語。
平時什麼樣子,現在就該是什麼樣子。
先是去給母親姚夫人請安,然後喫早茶,特殊時期儘可能的多陪在母親身邊。
她一個大家閨秀,也不適合到外面拋頭露面。
“桃兒,你最是聰慧,你告訴娘,咱家這次是不是要大難臨頭了?”
“孃親,不會的,爹和大哥,也都出去尋找依雲殿下了,而且懸賞通告也已經貼出去了。”
“很快就能找到殿下,娘,放心吧。”
“娘現在都悔死了!”姚夫人痛心疾首:“本來想着依雲殿下來咱府上,那可是你哥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絕好姻緣。”
“要知道會這樣,娘說什麼也不會強留依雲殿下,這好事都變禍事了。”
“依雲殿下身份尊貴,咱能攀上自然是好事,可她若是出了事,可就……”
“不會的,娘,別擔心。”
姚桃安撫着,其實自己的內心何嘗不是焦慮到了極致。
昨晚她偷偷的跑到了安置依雲的陷阱處,也在附近找了很久,始終沒發現依雲的蹤跡。
不管是依雲自己逃跑了,還是被什麼人給救下了,這對於姚桃而言,都是不願見到的局面。
就怕她忽然找回姚府和自己對峙,這一家人絕不可能放過她。
她爹甚至可能爲了平息殿下的怒火而親手殺了她。
姚桃越想越心驚肉跳,可表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這種滋味猶如百爪撓心,一刻不停,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