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宅。
早朝正在進行時,費解正在急切的穿着官衣。
口中催促着,並大罵下人。
“陛下修養,太子掌國,爲何遲遲才報!”
“一羣廢物!該死!”
“老爺何必大動干戈。”韓驕兒貼身道:“太子掌國便太子掌國,老爺早就不臨朝了,今日何故如此匆忙?”
“婦人之見!你可聞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陛下是陛下,而太子又是太子。”
“羣臣敢與當今陛下爲難,卻不敢與太子鬥狠。”
“先帝昏聵,留下的爛攤子足夠當今陛下頭疼,可若是輪到了太子,那就完全不同了。”
“罷了,老夫怎能與你這婦人說得明白。”
“總之太子掌國,老夫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必須得上朝!”
“老爺,妾身雖是女婦,卻也不是愚婦,只不過想提醒老爺一句,您此舉可是明着和當今陛下爲難。”
“難道就不擔心陛下回頭找您麻煩?”
“哼!老夫也不相與皇帝爲難,可皇帝卻不饒老夫,砸我雲良閣便是最好得例子。”
“還有捧出簫秦,處處與老夫作對。”
“逼得老夫沒得選擇,若要站隊,老夫只能孤注一擲,站在太子身後!”
費解匆匆換上官衣,馬不停蹄的趕往早朝,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但他仍不死心,跪拜在東宮門外,過了許久,總算來人傳召讓他進入。
太子屏退衆奴,只留費解一人。
隨後緊閉東宮大門。
二人祕密交談許久後,費解纔出了大門。
原本愁眉不展的臉上,已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沒人知道他二人究竟交談了些什麼。
與此同時,藏淵閣的一間密室中,一個赤裸上身,披頭散髮的男人,正盤腿而坐。
緊貼身體輪廓四周,若隱若現的浮現着一道赤色浮光。
同時四名戴着面具的神祕人,呈四方陣腳,圍繞着那男人,就像四座萬古雕像,紋絲不動。
面具樣式統一。
血色,沒有凹凸出五官輪廓,卻包裹的十分嚴實。
在忽明忽暗的密室中,顯得極其的詭異。
這四人便是傳聞中鎮守藏淵閣百年的無麪人。
燈火昏暗時並不易察覺,四位無麪人,身上都有一絲詭異得氣息,如同飄蕩在空中的細線,同時浮向披髮男人上身。
浮線,並非一條直線。
更像是毫無規律的細煙,需要仔細瞪大了眼睛,盯住很久,纔能有那麼一瞬的感官察覺。
就好似,那披髮男子正在隱隱地從無麪人身上汲取着某種神祕的能量。
而與藏淵閣相距遙遠的牟橫洲,一個偏僻的村莊中。
其他人經歷一路水路顛簸,終於上岸後,疲憊不堪的進入了睡鄉。
唯有展素素一人,遠離衆人,獨坐在夜色的竹林中。
盤膝入定。
若湊近些,能清楚的看到,月光灑在她裸露的上半身。
後背上赫然有兩道十字交叉的創傷。
此時創傷處,若隱若現的覆着一層青色浮光。
就這般,展素素一動不動,一直到天近亮,才猛然睜開雙眼。
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穿上衣物。
“浮蒼經果然神妙無比,有此奇書,我的舊疾想必很快就能癒合。”
“我展氏一脈的血海深仇,也該有個了斷了!”
此時厝縣,天矇矇亮。
有人卻在簫秦的住處,徘徊了一整夜。
他幾次都想悄悄摸進去,臨到窗前,卻每每退卻。
不爲別的,該死的簫秦,睜了一整夜的眼睛,一夜未睡。
當夜無風,特別安靜,一旦破窗,簫秦身邊躺着的就是黃亢。
刺殺不成必然會被捉個現形。
所以直到天亮時,馬川纔不得已放棄了刺殺。
簫秦哈欠連天的走了出來。
撞見了同樣哈欠連天的馬川。
“早啊……”
“早……”
“那啥,馬川我正想找你,跟你商量個事。”
“你說。”
“首先我能理解你職責所在,想早點交付差事,可這邊的疫情你也看到了,咱既然碰上了,裝作看不見是不是有點……”
“那就晚幾天,本來按照原計劃,時間也不趕,沒事,有啥要幫忙的你儘管支聲。”
“闊氣!”簫秦錘了下馬川:“哥們兒老早就覺得你這人能處。”
馬川別過頭,感受到了羞愧。
其實這些天朝夕相處接觸下來,他對簫秦的感觸還是挺大的。
言語行爲看似極其離譜,實際更像是刻意裝出來的樣子。
簫秦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文弱的狀元郎。
反而更像是常年行走在江湖的性情中人。
你對他客氣一份,他就能給你十分面子。
可你要是得罪了他,他能當衆跳起來,啥難聽的話都朝你臉上使勁噴。
上次一手下背後議論了幾句,昭妁公主各種嫌棄簫秦,被簫秦知道後。
愣是追着那手下,把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還問別人有幾個親媽,夠不夠一次爆炸。
愣是把那手下罵的抑鬱了很長一段日子,到這會兒見了簫秦都下意識的躲起來。
唉。
反正挺一言難盡的。
馬川並不討厭簫秦,相反他對簫秦這樣的人充滿了好奇。
這麼有趣的一個人,若是就這麼死了,想想還是挺可惜的。
可是……
那就再等等吧,再等等……
“跟你說話呢,發什麼楞,不是,馬川我怎麼發現你最近魂不守舍的。”
“咋滴,到了發情期了?”
“沒,沒什麼……”
“你要是還擔心二麻子那邊,那就完全沒必要,人二麻子雖然是個山匪,可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人只是一時想不通,那啥,這事搞定了,你借我點銀子,咱找個酒樓,然後再找幾個姑娘啥的。”
“我坐莊,給你倆化解化解,都是正經人,非要扭在一起,弄的這麼不正經,做給誰看呢,你說是吧……”
“哦,好,好……”
簫秦正說着,二麻子站在門口招了招手:“簫秦,你過來,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