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街是皇城最爲繁華的街道之一。
這裏不僅彙集了旂龍國最大的春館,雲良閣,還有最大的詩坊,棋社,酒樓,賭坊,鏢局等等。
可謂是一街包攬萬象,芸芸衆生,各行其道。
其中就有一處較爲奇特的商鋪,名爲走犬館。
走犬館所作的營生,其實就是職業掮客。
替人跑腿聯絡生意,或替人傳遞或收集有價值的信息,只要是中間人的生意,他們都接。
走犬館的位置很隱蔽,門可羅雀,唯一一個看臺的夥計,還在釣魚。
一看生意就很冷清。
簫秦進去沒多久,就引來了最高規格的重視。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堆人,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又是賣萌的。
搞的簫秦還以爲這裏是雲良閣的分店。
也不怪人這麼熱情,實在是生意不景氣,進來都是財神爺,來了就甭想走了。
先以雲良閣的服務標準安排上準沒錯。
連老闆都親自出馬伺候。
“你是這裏管事兒的?”簫秦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恨不得快貼到他臉上的女子。
“恩家好生威嚴,都把小女子嚇壞了呢。”
“好好說話。”簫秦挪了挪身子,板着臉:“不然不給錢。”
“你們幾個都先下去。”老闆娘這才恢復了常態。
“客家怎麼稱呼?”
簫秦沒廢話,直接從腰間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拍在了桌子上。
“忙,不閒聊。”
“幫我打聽一事,這是定金,消息若是準確,還有十倍定金的酬勞。”
女老闆一聽這話,原本都快摸到錢袋上的手,忽然懸在了半空中。
這麼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至少得有二三十兩,還只是定金。
酬勞是定金的十倍!
要是做成了這單,往後三五年都不用開張。
女老闆展素素咕咚嚥了口口水。
認真的圍着一臉淡定的簫秦轉了好幾圈。
隨即轉身關上店門,面色肅然的坐到了對面。
“殺人,還是放火?”
簫秦繃不住了,笑出了聲。
早就發現這小娘們兒有點意思,認真時比賣笑時還搞。
長得嘛說不上多漂亮,但屬於耐看型,身上明顯有股江湖兒女的姣颯之氣。
“既不殺人,也不放火。”
展素素湊近,擠了擠大眼睛:“難道強搶民女?看上哪家姑娘了,儘管說。”
“我長得很像壞人?”
展素素一聽就不樂意了,撇着嘴:“既不殺人,也不放火,也不搶人,那你拿這麼多銀子,消遣老孃呢?”
“老孃可是正經人,你想幹什麼你!”
展素素瞪大了雙眼,手摸在腰間的跨刀上,一臉地警惕。
本來挺嚴肅一事,被這小娘們兒整的蕭秦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想想也不怪人姑娘反應大條,一下拿出這麼多銀子,擱誰心裏都得犯嘀咕。
蕭秦如此痛快,就是不願兜圈子,耽誤功夫。
“這件事比殺人放火更嚴重,而且時間緊急,我最多給你兩天時間。”
“至於酬勞,可以再談,談到你滿意爲止。”
“快說說,到底是什麼了不得大事,我展素素好歹也是混過江湖,見過大場面的。”
蕭秦招了招手,展素素也很大方,直接讓蕭秦上手攔到了肩膀。
二人緊貼着湊在一起,低聲細語着。
片刻後,蕭秦口乾舌燥的喝完了整杯茶。
展素素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軍糧被劫一案,乃是驚天大案,展素素自然知曉一些。
但她沒想到,這件事會跟自己扯上關係。
“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一個時辰內你可到雲良閣,報西門官人就能尋着我。”
“要是一個時辰還沒等到你,這定金就權當交個朋友了,規矩你懂。”
“等等!”
蕭秦剛轉身,展素素立即站了起來。
“你要是想找姑娘,我這裏也有。”
“既然是朋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蕭秦愣了楞,看着對方一臉認真,頓時哭笑不得。
“你還真是貪財如命啊,行,就你吧。”
“包夜多少?”
“呸!”展素素啐道:“你這下流胚子,老孃賣藝不賣身,你要是想聽小曲,南的北的,南的……”
“啪!”
隨着蕭秦又一錢袋用力拍在桌面上,展素素眼睛又瞪大了幾分。
咕咚!
頓時口乾舌燥:“西門官人,你不能這樣……”
“其實,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從來沒有,而且還是這樣……”
就在展素素拼命的給自己做思想工作時,蕭秦已經起身。
“收着吧,權當交個朋友。記得一個時辰後,雲良閣找西門官人。”
“走,走了……”
展素素咬了咬銀子,貨真價實,人恍惚的不行。
“人家差點就點頭了,就這麼走了?”
走出走犬館,蕭秦的心情變得格外輕鬆。
展素素是個有趣的姑娘,再加加籌碼也許就能拿下她。
但這樣一來,味道就不對了。
他料定一個時辰內,展素素必去尋他。
一個貪財如命的人,沒理由放棄發財的機會。
至於爲什麼會選擇在雲良閣等她,那還用說嘛。
都來好幾天了,身心疲憊。
泡個腳,按個摩的,放鬆放鬆,無可厚非。
不過這良雲閣跟電視劇裏的青樓,似乎不太一樣。
別人家門口都是鶯鶯燕燕,隔着老遠都能聽到聲聲酥耳的公子。
他家倒好,門口直接杵了兩排虎背熊腰的壯漢。
“哪個……”蕭秦被壯漢的眼神盯的發杵,硬着頭皮,怯怯的問:“大哥,咱這家有姑……姑娘嗎?
“就,就是那種的……”